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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让朕来(19)

“未料这穷乡僻壤也有识货的。”

祈善默认黑衣男人的判断。

男人瓮声冷笑。

“如此——就更加留不得你们性命!”

当!

又是巨响!

即将被长枪刺中面门的祈善不躲也不闪,唇角噙著笑,优哉游哉地看著因浑身蓄力而额头青筋暴起的黑衣男人。他的长枪枪尖距离他仅有两尺,再近些或许能取瞭他的命。

但就是这么点儿距离却成瞭天堑。

再难寸进。

扛下一切的沉棠:“……”

她内心优雅C语言,嘴上咬牙切齿:“祈元良,你够瞭没?傻愣站著不躲一下吗?”

祈善当然不慌。

不管愿不愿意,沉小郎君都要护他无恙,有瞭这一重保障,他就(能)很(装)放(比)心,时不时帮沉棠分担一下压力。

总体而言还是在边缘OB。

再度交锋,沉棠明显感觉到黑衣男人与先前的不同,且不说气力、速度,光是气势就差瞭一大截,饶是她也被震得虎口发麻,胸口发闷,好似这人在短时间内完成瞭脱胎换骨一般的变化。

这时,祈善贴心帮她“讲解”。

“不用惊讶他的变化,这是武者最普遍的压箱底手段。短时间内逼出丹府武胆的所有潜能,使武者短时间内获得极强的提升。时间一过就会变得虚弱无力,任人宰割,撑住就好。”

沉棠:“……”

这TM不是拼命的手段吗?

“你怎么不早提醒?”

黑衣男人来势汹汹,杀意滔天,若是她不清楚状况大意轻敌,一个照面就被斩杀瞭怎么办?

祈善笑眯眯地观察沉棠:“在下见沉小郎君遇强则强,应付得游刃有馀,出声怕分瞭你的神。”

区区四等不更,他根本没放眼裡,也不值得他上心,他更好奇这位神秘的沉小郎君。

这人太有意思瞭!

明明拥有著文心,撸起袖子跟莽夫互砍居然不落下风。四等不更她能打,连靠著秘技短时间将武胆提升至五等大夫,她也能扛。

这实在违反常理。

再往上,她是不是也有一战之力?

一个身怀国玺,有著特殊文心,且正面武力不亚于任何一个五等大夫的小郎君,还与被抄傢灭族的龚氏关系密切,他抑制不住地想要探究揭秘。

百招过后,黑衣男人气势暴跌,被沉棠干脆利落地一剑串在墙上,动弹不得。

“抓到活的瞭。”

祈善说:“不,人已经死瞭。”

沉棠收剑动作一顿。

“死瞭?怎么可能死……”

视线转移到黑衣男人身上,后者此时已经垂下头颅,乌黑腥浊的血液从口中溢出,真没气儿瞭!

祈善说:“此人不是土匪是死士,任务失败,唯有一死!自尽还能有个痛快,活著可就不一定瞭。”

看这情形,他先前的判断是错的。

黑衣男人跟先前的二等上造不是一伙。

恐怕后者才是真土匪,闯入宅子想杀人劫财却被黑衣男人抢先一步,还倒霉碰上他们俩。

“死士?来暗杀谁?难道是阿宴?”

祈善兴致缺缺:“或许是吧。”

“杀一个天生有脑疾的痴傻儿图什么?”

“沉小郎君没什么阅历,自然不知人世险恶。你怎么能保证这个脑疾是真的?或许这孩子有心计,小小年纪就知道藏拙,以痴傻保护自身免受戕害……”

“这……”

祈善叹道:“先前沉小郎君送他三颗饴糖,他不肯吃,非得让你先吃一颗。你怎么能确定他这举动不是试探你,让你帮他试毒呢?”

沉棠:“……”

她心裡没底:“可他至多六岁……”

祈善道:“若是环境逼迫,莫说六岁,即便是两岁、一岁,也会用心机保护自己的。”

沉棠:“……”

一个六岁孩子心机都能这么深沉,她一个有轻微社恐的宅女还怎么混?

她道:“若真如此,阿宴背景不简单。”

杀个小孩儿都要派出一名四等不更死士。

有牌面!

理智告诉祈善,事情到这步就可以瞭,不管阿宴是死是活都跟他无关,早早脱身免得惹上一身腥臊。奈何沉小郎君跟他没默契,还想帮这座宅子的亡魂收尸。

一具具被找出来拖到正堂。

摸尸体温度,沉棠判断这些人应该是阿宴失踪不久,钱傢村村正喊人去找那会儿死的。

“唉,活生生十一条人命……”

祈善面无表情:“世间人命最是轻贱。现在如此,以后也如此。”

沉棠摇头:“祈先生这话不对,倘若局势安定,律法有序,无故杀人者必以性命偿还。”

祈善被她的话逗笑瞭。

“四方之地,从未有过‘局势安定’之时。。”

现在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有

沉棠被他这话噎住,忍不住吐槽:“祈先生有一身本事就没想著辅佐谁,平定乱世?尽说风凉话……”

祈善笑而不语。

沉棠正要去抱拆伙将尸体收拾瞭,倏地想到什么,脚步顿下来,目光转向这些尸体的手。

“不太对劲。”

祈善问:“何处不对劲?”

“少瞭一具尸体。”

“你说阿宴?他或许还活著……”

沉棠道:“不是阿宴,是别人。”

还有一人不在!

(

===017 耻辱(上)===

祈善目光在十一具尸体上一一扫过。

他思忖半晌也没发现任何疑点。

索性不想,直接抄答案。

“少瞭谁?”

“一个男人。”沉棠回答完,又补充瞭点细节,“一个身高约莫七尺四寸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