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望叹(3)
我顿时知晓他要做什麽瞭,慌忙摇著头,哀求他不要那麽做。
他笑裡掺杂著绝望和痛苦,用孤注一掷又乞求原谅的眼神拒绝我。
“你逼我的。”他说。
“你本就是我的。”他又说。
疼啊,撕裂的疼,火辣辣的疼,抗拒万分的疼。
我哭不出来,眼泪唰唰的掉著。不该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他的唇吻上来,一点点的舔舐我的眼泪。他说他爱我,他说别离开我。
明明受伤的是我,可他好像伤的比我还要重。
4.缓和
我们的关系好像缓和瞭。
他看向我的时候眼睛裡有亮晶晶的欢喜,但也有些许的小心翼翼和胆怯,像是在怕那晚是否伤到瞭我,更怕我会厌瞭他。
可哪有心满意足吃完肉,再去担心庖厨会不会嫌他吃得多吃得没形象的道理。
而我呢,已然失去瞭我所珍视的,那麽我也就没有什麽是好怕失去的瞭,我更加的漠然平静。
他送我的东西我悉数收下,白日会和他一同进饭,夜裡会同衾共枕。
大庆的规矩是女外男裡,但是他偏不,他睡在外面,然后朝裡翻身紧紧拥著我,生怕我会逃跑,也不再碰我。他说要等我心甘情愿。
笑话,强夺瞭我,却又说要等我心悦于他。
普天下的道理可是都被他们大庆王室占瞭去。
小王爷风华正茂,府裡却一没正妃二没姬妾,今年芙蓉和我进来已是破天荒,可如今芙蓉消失,我便也名正言顺的成瞭这王爷府独一无二的宠妾。
年底,管傢当著小王爷的面呈瞭一堆账目给我,我随手翻瞭几页,冲小王爷摇头。
他本来在手把手的教我习字,瞧见我这个样子,他反而背手站直无动于衷,没办法,我隻得拽瞭拽他的衣袖,眉眼哀求,再轻轻摇头。
他笑瞭,反手握住我,大拇指亲昵的在我手背上摩挲著,吩咐道,“她既不想看也不想学,那你就看著办。”
他似乎很喜欢看我撒娇,也喜欢看我同他置气。但唯独不会应允我有轻生逃跑之念。
初习字,他就教我写我的名字。“娇娇”,这是他给我新取的名字。
他问我好不好,我垂头盯著那两个字出神瞭许久。入王府之前,我确实有别的名字,少时父母爱到浓处,也是常常唤我“娇娇儿”的。
我乖顺的点头,应好。
但随后,等他前脚离开院子,我后脚把他送给我的所有东西摔的摔、砸的砸。好久瞭,我好久没有这麽愤怒过瞭,但又不晓得这怒火该何处散。
入夜,他过来,问我白日为何发那麽大脾气。
我比划著告诉他,“如果娇娇是独属于我的,那麽王爷以后就不能再去称别的姑娘为娇娇儿。”
他大笑著将我拥入怀裡,我倚在他滚烫有力的胸膛上,抬眼去看他。我看到他俊俏的脸庞,星辰一般亮的眼睛,还有开怀大笑时扬起的嘴角。
他是大庆国金贵的小王爷,英勇的少年将军,而此时此刻,他是渴求我垂爱的少年郎。
没过多久,不知怎的,京城裡开始有传闻涌现,说王爷府虽没有正妃,但却有一个哑妃,阖府上下对她以正妃为尊。衆人议论纷纷,都在猜测这位哑妃的长相与性情,还有来历。
皇帝私访过来的时候,我正在和小王爷生气。
他将那做点心的面粉抹瞭我一脸,我试著报複回去,奈何他高我许多,我始终够不著他的脸,却反而被他一个绞手,整个人一股脑儿的窝进他怀裡。
5.故人
皇帝和小王爷长得有几分像,但多瞭些威严和沉重。他看著我笑的时候,我怕的不行,躲在小王爷身后不敢露脸。
小王爷伸过手,用力握住我,示意我心安。
皇帝笑裡藏刀,话裡有话,小王爷也隻有跪在地上听之任之的份儿。
他们大概是要密谈些什麽,便让我退下瞭。
长清帮我整理好瞭妆容和衣衫,我突然想起点心应该好的差不多瞭,便想著跑去厨房拿回来尝尝味道。
一时著急,长清没跟上来,我也迷路瞭,盯著面前那位穿著明黄色衣服的男人愣瞭神。
那个男人变得没有在小王爷面前那麽可怕瞭,他冲著我笑得很和煦,甚至还伸手拿掉瞭落在我头上的一片枯叶。
他说,难道阿烬把你藏得那麽深,你真的很像她。
我歪歪头,不解。
再后来的几日裡,小王爷频繁进宫,每次回来心情都不太好的样子,偶尔身上还会带著伤。
夜裡就寝的时候,他抱我抱得特别紧,拥著我,小心翼翼的,他问我,“娇娇,你给我生个孩子好不好?”
我摇瞭摇头,又点点头。或许,为他留下个孩子,我就能离开王府瞭。
那夜,他要我要的特别狠,最后的片刻,他湿红瞭眼睛,身上好的差不多的伤口又渗出瞭血。
除夕那晚,皇帝传旨让我随他进宫,看得出来,他很不愿意,但还是遵瞭皇命。
在一衆官眷裡,我显得格格不入,我既不会讲话,气场又怯懦。
我坐在小王爷身旁,微微仰头望著他冷峻的侧影。那感觉有些微妙,我们明明近在咫尺,但我觉得我和他离得好远好远。
端坐在高位上的皇帝,频频看过来,小王爷面上不动声色,暗地裡握著我的手却是青筋凸起,手心潮湿一片。
更衣完,长清未在门外等候,外面站著一位雍容华贵的夫人。我认得她,是当今的娴贤太后,虽不过还没四十,尚还年轻的容颜却是一副老妇人的装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