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成夫君(39)
“隻是清明马上就要到瞭,我要回去是为春耕做准备,与越郎君没有关系。”
满庭芳的面色缓和下来,挽住虞雁书:“那也不急这一天两天,越重霄不来更好,再过几天我亲自送你回去。”
她自幼跟著阿耶学医,没空结交朋友,如今认识瞭虞雁书,觉得与她甚是相投。
虞雁书答应下来:“满大夫一片盛情,那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瞭。”
“叫我阿满就好,总是一口一个满大夫,听起来未免生分。”
“这可不行。”虞雁书按住胸口,低头用馀光去看一旁的阿娆,“不叫你满大夫,我怕你生气。”
“你取笑我?”
虞雁书故意提起那天在花子巷的事,满庭芳恼红瞭脸颊:“我不管,从此以后你就叫我阿满,我也不再叫你虞娘子瞭,你傢裡人管你叫什麽?”
虞雁书心中的傢裡人隻有一个,她的阿娘。离傢已经许久,虞雁书写瞭信,现在应该送到阿娘手上瞭吧?希望阿娘在傢一切都好,不要为她挂心。
“阿鱼。”
虞雁书眼中漾起温柔的水光:“阿娘一直这麽叫我。”
满庭芳默默念瞭两遍:“那好,以后我就这麽叫你瞭,阿鱼。”
这天晚上,满庭芳与虞雁书抵足而眠,两人睡前说瞭许久的话,直到困得睡去。
虞雁书做瞭一场梦,梦裡场景纷乱。上一刻她还在傢中与阿娘亲亲热热待在一起,下一刻她就孤身来瞭灵州。
后面发生的事情与现实中无异,隻有一项,她与越重霄没做交易,成瞭真夫妻。
因被梦境侵扰,虞雁书早早醒瞭过来,窗外天色还未大亮,身旁的满庭芳睡得正熟。
虞雁书睡不著瞭,想不通自己怎麽会做这麽不著边际的梦,心头又闷闷的,索性悄悄起身出瞭房门,打算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谁知推开院门,外面竟站著一道修长身影。
第一次来见满庭芳,郎君被拒之院外,独立雨中,彼时细雨落满他的肩头。
此时此刻,越重霄身上笼著初晨薄雾,一双眸子明亮通透,看见虞雁书出来,唇角扬起一弯上翘的弧度。
“我来接娘子回傢。”
飞云在越重霄身后,应景地哼瞭一声。
“那你也不必来这麽早吧。”
虞雁书回答郎君,她没意识到自己在笑,也没意识到不知不觉间心头的闷气散瞭。
越重霄是昨夜来的,细究起来,应该说来得很晚才对。
“娘子怎麽现在就起瞭,没休息好吗?”
虞雁书想起昨夜的梦,有那麽一瞬间,她觉得这个梦好像也能接受。
满庭芳醒来不见虞雁书的身影,出来之后又看见一道不想见的身影。得知越重霄是来接虞雁书的,不情不愿将人放瞭回去。
傢中一切都维持著虞雁书离开时的模样,隻多瞭地上一张虎皮地毯,踩在上面甚是松软。
虞雁书对地毯喜欢得紧,正想夸夸越重霄,忽然听见院外传来哭喊声,出来一看,月牙满脸是泪地跑进院内。
“虞娘子,救救我阿娘,我阿耶要杀瞭我阿娘!”
意外喜
扈二娘死死掐住毛铁匠的手腕,刀尖停在距她眼前不到一寸的位置。
“阿娘!”月牙吓得哇哇大哭,拼命拉住毛铁匠,却没法撼动他半分。
“月牙别管我,快跑!”
扈二娘生怕月牙受到伤害,毛铁匠狰狞著脸,骂她:“小杂种,等我杀瞭这个臭婆娘,就连你一起宰瞭。”
月牙被踹倒在地,愣瞭片刻,忽然爬起来向外跑去,直奔虞雁书的住处。阿娘跟她说过,虞娘子是个好人,她一定会来救阿娘的。
越重霄奔进院内,扣住毛铁匠的手腕,先卸瞭他的武器,又将他手臂反剪按在地上。
扈二娘终于得救,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两条胳膊因为用力过度微微发抖。
虞雁书面沉如水:“毛铁匠,你好大的胆子。”
毛铁匠趴在地上,吃瞭一嘴的灰,闻言呸呸两声:“妖女,我们傢的事跟你有什麽关系?”
虞雁书扶起扈二娘,拍拍她的后背。
“你别忘瞭,你与二娘已经和离,白纸黑字,抵赖不得。”
毛铁匠蓦地咬紧牙关,他正是为瞭这事生气!
与扈二娘和离之后,毛铁匠自认已经远离晦气,二话没说又钻进赌坊。
一开始他还能借钱赌,大输特输一通之后,再也借不到半个子。
然而毛铁匠赌红瞭眼睛不肯罢休,偷钱被人当场抓住,围起来一顿拳打脚踢。
毛铁匠双手抱头,一边翻滚一边大喊自己是百花娘娘的侍从,刁民竟敢对神仙不敬,逗得衆人前仰后合。
庄傢拍著大腿发笑:“毛铁匠啊毛铁匠,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百花娘娘怎麽可能看得上你?那个小娘子说的没错,你这种蠢货一骗一个准。”
毛铁匠在一片嘲笑声中面红耳赤,忽然听到小娘子三个字,愣瞭愣,问道:“你说的小娘子是谁?”
庄傢住瞭口,假装咳嗽两声,没有回答毛铁匠的问题,隻是嫌弃地撵他出去。
毛铁匠不愿相信百花娘娘是假,又去瞭百花庙,这次无论他如何呼喊,都没有任何神灵来回应他。
毛铁匠愤怒地推倒供桌,被听到动静的村民发现,又是一顿辱骂,警告他要是再对百花娘娘不敬,就打断他的手脚。
为什麽?为什麽他明明已经休瞭扈二娘运气却没有变好半分?
毛铁匠想不通,他现在又困又饿,无处容身,蓬头垢面如同乞丐,于是又想起瞭扈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