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成夫君(47)
同在行伍,两人是见过面的。所以,薑同光对越傢投降的行为更加不齿。为将者宁可马革裹尸,绝不苟且偷生。
“将军,虞娘子本事过人,火虱虫害她是第一个发现的人,此前灵州爆发疫病,也是虞娘子通过水培江裡草解决瞭药价问题,还请将军给她一个见柳还真的机会,若能解决虫害,将是灵州百姓之幸。”
说到此处,越重霄认下罪责,“草民并非有意躲藏,隻是自知无颜面对将军,现在守卫大哥被我牵连,草民心裡实在过意不去。”
这个女郎真有那麽大的本事?薑同光半信半疑,王得全把功劳都揽到瞭自己身上,他隻听说济世堂在其中出瞭力,没听说什麽虞娘子。
“将军,虫害来得蹊跷,背后或许还藏著一场阴谋。若是将军准许民女见柳还真,我保证绝不多问任何不相干的事情,出去之后也不会对外人提起。”
贴身婢女被人侮辱,稍有不慎,将军千金的清誉也会受到影响,薑同光直接越过王得全亲自处理这件案子,足见他的谨慎。
虞雁书明白其中利害,郑重向薑同光保证:“将军可派人跟著民女,一同询问柳还真。”
女郎目光坚定,不卑不亢,薑同光心中略有一丝松动,忽然听见府内传来哭诉:“柳先生是被冤枉的!”
虞雁书循声望去,一名红衣女郎手提裙摆,匆匆奔向门外,隻见她云鬓高耸,身材丰腴,通身肌肤宛如冰雪堆成,发间珠翠随著步子簌簌颤动。
隻是女郎双眸清泪涟涟,哭得甚是可怜,身后还追著几名婢女,拼命想把她拦下。
“柳先生是被冤枉的,他被关进牢裡是因为……”
“闭嘴!把她给我带回去!”
薑同光厉声打断女郎,再顾不上搭理虞雁书,回身将她拦住,斥责一衆婢女:“你们就是这麽照顾娘子的吗?”
婢女战战兢兢,不敢说话,围上来拉住女郎胳膊,又有一人从后抱住女郎的腰,将帕子捂到她的嘴上,乞求道:“娘子快跟我们回去吧……”
一行人快速退瞭下去,薑同光面色铁青,再看等在门外的虞雁书时,眼中已经没有半分商量馀地,命令守卫请走二人,负手回瞭府内。
不能让她见柳还真,拿到画卷之前,任何人都不许见柳还真!
薑同光胸口憋闷,去瞭地牢。陡峭的石阶通向黑暗,即使两侧墙壁插著火把,也无法照亮这裡。
柳还真被关在地牢尽头,牢房三面是石壁,一面是手臂粗的铁栅栏,门口还有四个守卫,他就算长瞭翅膀也飞不出去。
“将军。”借著火光辨出薑同光,守卫向他躬身行礼。
薑同光嗯瞭一声,命令把门打开。
柳还真靠墙坐著,衣袍凌乱,长发遮住面庞,看不清他的表情,隻听他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画卷我隻会交给薑娘子,将军请死心吧。”
薑同光冷眼看他,半晌才道:“我来找你是为瞭另一件事。”
“哦?将军请讲。”
“灵州爆发瞭虫害,唯独你门前那块田裡的秧苗没事,你做瞭什麽?”
柳还真摇头:“有这事吗?我不知道,那些秧苗都是随便栽的。”
“好好想想。”
“呃,想不出来,也许是因为……天意吧哈哈哈哈哈。”
柳还真笑瞭起来,薑同光唇角紧绷,不想再与他废话半个字,最后提醒他:“不交画卷,你的下半辈子就在牢裡过吧。”随即甩袖离去。
身后传来柳还真满不在乎的回答:“甚好,有吃有住,就是可惜我那些个红颜知己,见不到我怕是要伤心喽。”
冥顽不灵!薑同光命令守卫将其严加看守,他要是胆敢越狱,就打断他的手脚。至于柳还真藏起来的画卷,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出瞭地牢,薑同光站在原地,一时竟不知该往哪儿走。末瞭叹瞭口气,转身去瞭一处清雅别院,敲门问道:“阿雪,阿耶可以进来吗?”
屋内女郎的声音仍旧带著哽咽,“阿耶,你究竟什麽时候才能放瞭柳先生?”
薑同光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神色格外冷峻:“柳还真不能放。”
*
“这件案子可能没有那麽简单。”
回到白雾村,虞雁书第一时间找到韩郴:“关于柳还真你还知道什麽事情?”
韩郴绞尽脑汁回想:“没瞭,案子被虎威将军扣在手裡,我们知道的隻有这些。”
“那,”虞雁书想起女郎带泪的眼睛,她很确定,那就是薑同光的女儿,“你有听过薑娘子的事吗?”
被侮辱的是她的贴身婢女,她怎麽会为柳还真喊冤?换个角度想想,难道她说的才是真相?
韩郴挠挠头,薑娘子他自然是听过的,出身高贵,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据说尤擅舞艺,身量纤纤犹如仙娥下凡,还与京中显贵人傢定瞭亲事……
对瞭!韩郴一拍脑袋:“薑娘子在一年前退亲瞭,好好的一桩亲事,两傢门当户对,结果说退就退瞭,连理由也没有一个。”
韩郴觉得胡乱猜测别人不好,又怕这些信息对虞雁书有用,压低声音说道:“许多人暗地裡猜测,薑娘子退亲是因为喜欢上瞭别的男人,狠心抛弃瞭未婚夫。因为这事,薑娘子的名声受瞭影响,甚至有些胆大包天之徒借机上门,说什麽不嫌弃薑娘子,愿意娶她做个续弦,最后通通被打瞭出去。”
虞雁书听著,若有所思:“梵净寺之前,柳还真有机会接触到薑娘子吗?”
“这就不知道瞭,不过我猜是没有的,退亲之事过后,薑娘子几乎就没再露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