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都打算私闯军区总医院顶楼手术室瞭，还算没出事？跑？眼下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能跑哪去？！但邱贻可显然顾虑的不是这个，他瞥瞭一眼陈玘，语重心长又叮嘱瞭一遍：

“出事是肯定的，但你动作得快点。”

后者敏锐地察觉到向他投来的视线，大声嚷道：“看我干嘛？没事也行，出事最好！接马龙回来，热闹！”

张继科缩缩脖子，后知后觉邱贻可嘴中的“出事”可能和自己的理解不太一样，还没等他琢磨清楚，就见陈玘瞪他一眼，说：

“但你是得快点，否则医院楼塌瞭我可不负责营救伤员。”

邱贻可一脸瞭然，“其实你早就想这麽干瞭吧。”

“谁说的，”陈玘坐在窗台上，一脸不以为然，“要不是马龙在裡面，谁当这个免费劳动力？”

邱贻可跟在后面解释：“主要是陈玘的精神体不受他本人控制。”

“拒不整改就拆瞭重盖，谁给他们惯的臭毛病？！”

“……不仅精神体不受控制，而且连带著本体一起暴走。”

“所以你小子给我动作快点，少让你玘哥我之后在废墟裡刨人！”

“看来军区医院被拆在所难免，所以张继科你找到马龙后迅速撤离，不要逗留。”

“……” 张继科觉得事态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

“呸！”陈玘跳下原先坐著的窗台，狠狠说：

“黑心医院，活该被拆！”

87

“周末就要做手术瞭，你感觉怎麽样？”

马龙放下手裡的书，病床对面的液晶屏裡显示出男人的上半身，声音正是从那儿发出来的。

“还不错。”马龙把书扣在面前的小桌板上，笑瞭笑说。

对面的男人透过屏幕打量他，好像眼眶内的并非眼珠而是精密显微镜，意在辨别著每一句话的真假。马龙用手指抚过书脊，任由对面审视的目光。

“你心理素质挺好。”男人最后轻笑一声。

“听说良好的心态有助于提高成功率。”马龙从善如流。

男人这才看清桌面上的书，白底的封皮上几个黑色大字：神经外科手术图鉴

“怎麽？”他的笑意渐深，眼角因此显出细纹，“求人不如求己？”

“哪有，我提前做一下心理建设，也算是死马当活马医。”马龙耸瞭耸肩，一脸漫不经心，“这本书上画儿多，我看著高兴。”

马龙又竖起书遮住瞭半张脸，屏幕裡杨政委脸上的笑意一霎那无影无踪，迅速地让人怀疑是否存在过，即使那笑也带著寒意。

马龙瞥瞭一眼屏幕，懒懒地说：“杨政委，你真没什麽当演员的天赋。”

“是吗？” 杨政委挤出一个冷笑，紧咬著的后槽牙被像素点刻画得无比清晰。

马龙若有所思地从书裡抬起头，说：“这倒算是本色出演瞭。”

“马龙，我警告你不要再试图和我耍任何花招。”

把手裡的书往旁边一撇，马龙心平气和地说：“杨政委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屏幕裡的人皱起眉头，“什麽话？”

“如果一个人到四十岁还不信命，可以说这个人没什麽悟性。”

对面的男人眉头锁得死紧，半晌从牙缝裡挤出一句话：“你想是想说你不信命？还是我没什麽悟性。”

马龙扬瞭扬眉毛，“我是说没到四十岁人也可以信命。”

看见杨政委一脸狐疑，他轻松地笑笑，说：

“真的，我就信瞭。”

信什麽？信我为所欲为你也得留我性命，信你无恶不作仍是万人之上；信我机关算尽还是自投罗网，信你脚下尸骨遍野还为人称道。

“那样最好。”

杨政委隻撂下这一句，屏幕骤然转黑。马龙无所谓地耸耸肩，又竖起那本外科图谱，他是跳著读的，眼下正翻到术后消毒和傢属情绪安抚那一页。

—TBC

第 33 章

88

“喂，科哥，你快到瞭吗？”

“别催瞭，你小子选的地方为什麽要我来找？”

“啧啧，我选的这可是远近闻名‘约会圣地’，你之后带龙哥行不行？”

“……”

周末的步行街人来人往，一条街外的军区医院丝毫不影响这裡的氛围，身穿米色风衣的年轻人走进街角的咖啡厅，落座时特意挑瞭临窗的位置，正好能看见窗外的摄像头。

“之后查下来肯定要调监控，不如坐在窗边行个方便。”

男人按瞭按耳朵的耳机，和万千的年轻人大同小异，他将菜单翻过一页，最后点瞭杯美式。

“美式！优雅，实在是太优雅瞭！”

耳机裡的声音还在滔滔不绝，男人抿瞭热腾腾的褐色液体一口，苦涩立刻从舌尖传递到耳朵根，他举著杯子打掩护。

“我觉得你应该再点一份甜品，提拉米苏啥的，刚好能配著一起吃。”

好容易把嘴裡的咖啡咽下去，男人压低声音道：

“你能不能少提点儿馊主意。”

“你可别不信，英国女王都是这麽吃的，我衷心建议你……”

“闭嘴，”张继科忍无可忍，“英国女王喝美式咖啡，那你猜猜英式红茶是用来干嘛的。”

“额这……” 负责接头的方博愣瞭一秒，说：“求同存异嘛，要不你再点杯红茶？”

“……” 为瞭不让自己显得太奇怪，张继科忍痛又喝瞭一口咖啡，说：“所以为什麽不是许昕负责后勤保障，大哥你靠不靠谱啊？”

“因为许昕拿到医师资格证瞭，不过也在意料之内，”耳机那头的声音轻描淡写，“毕竟他说自己几乎是在那儿长大的，所以比较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