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无限游戏直播后我每天都在守寡(215)
在和现实生活的流速一致却危机四伏的世界裡,没有瞭自我和记忆,隻有被游戏填鸭般硬塞进脑海的段落剧情和强制植入思维中的“任务”,日複一日,重複著大同小异的游戏剧情,被迫成为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NPC——
这不该是迟念的人生。
这也绝对不会是迟念的人生。
迟念可以是一个冷漠的女儿、坏脾气的姐姐或者斤斤计较的商人,但是她绝对不会容忍自己陷入行尸走肉遭人操控的境地。
否则的话,那也太不“迟念”瞭。
迟欲无法接受。
迟欲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头顶撞到瞭胶囊床位低矮的顶。
但是他却察觉不到痛似的,黑暗中,他的眼睛似乎在发光。
谢之殃皱著眉,也慢慢地手肘撑著身子爬瞭起来。
“你发什麽神经?”
谢之殃的声音隐隐有些困觉的怒气,但是依然压得很低,声音轻得像是风拂过一片落叶,迟欲第一时间甚至没反应过来——
但是很快,他意识到什麽,回过神来,俯身凑到谢之殃跟前,低声道:“我知道瞭。”
谢之殃皱眉,刚想说你知道什麽就知道瞭,话几乎是刚爬到喉口、还没来得吐出来就被一隻手挡瞭回去。
迟欲的设定是比他年长的,虽然平时总是吊儿郎当地站著,看不出体型差距,但是总在微小的地方不露声色地流露出一些专属于年长者的痕迹。
比如说这隻瘦削却依旧宽大的手左手。
这隻手有著粗硬的指节和深刻的纹路,指腹有厚而硬的茧子。
谢之殃顿时露出瞭古怪的神情。
迟欲却恍然不觉,隻是悄无声地地掀开床罩下瞭床。
他松开手后,直往前走,等走出好几步,才察觉到身后人没有跟上来。
迟欲回头,对著谢之殃招招手,无声地做瞭个口型:“来啊。”
温热的手掌从口鼻处移开之后,骤然呼入的冷空气让谢之殃有些呛鼻,两条眉毛依旧是拧著的,眼睛看人也依旧是漠然中透著怀疑的。
脸颊却因为呼吸不畅而有些薄红。
隻是夜色沉沉,没人看得清楚。
连谢之殃本人也没有意识到这股躁动不安的情绪来自于哪裡。
他隻是抿瞭抿唇,然后无声息地下瞭床,跟著迟欲来到窗边。
他们的动作很轻,没有发出一点动静。
与此同时,身后的几个床位裡传来高低起伏的呼吸声和不知道谁发出的弱鼾。
两人在窗边站定,老开窗帘,望向窗外。
窗外夜色苍茫,不时有变异鼠类的低声咆哮从黑暗中传来。
但是那盏孤独且高耸的路灯依旧亮著,散发和柔和的明黄色灯光。
明黄色的灯光高高地至上而下抛洒下来,在立柱边缘圈出一个暖黄色的圆,然后以这个圆为中心,路灯边呈现出一小片还算明亮的区域,勉强能看得清楚。
“你看,”迟欲低声说,“那块圆形的草地。”
惩罚关卡:甜蜜傢园(56)
谢之殃的视线顺著他说的方向看过去。
乍一看就隻是块普通的空地, 因为没有用做花坛或者路径,所以没有怎麽打理,但是又因为就在院子裡,平时有人经过, 所以野草也没能够有机会茂盛生长。
左看右看, 没什麽奇特的, 就隻是泥土、石头和几根杂草。
非要说的话,就是因为那盏路灯投射下来的圆形光晕,让那块本来就有些空荡荡的草地像是一块黄澄澄的油饼——
谢之殃本来有些凝重紧绷的神情逐渐舒展开。
他意识到瞭。
“那裡是不是太空瞭?”
空得特别突兀, 像是一个人头上突然长出来的斑秃, 让人无法忽视。
自然情况下很难出现这样的情况。
空荡荡的, 就好像草在那裡很难生长似的,土壤的露出面积也有些惊人, 虽然黄土干燥, 不像是新翻出来的,但是零散在地面上的细土泥块却暗示著此处至少有过一些人为的“劳作”。
有人挖过这裡的土, 然后又把它盖上瞭, 恢複成瞭无痕迹的样子。
仔细看,那黄色的略显干燥的土块十分眼熟。
初见卢渐时从他靴子上落下的泥土说不定就是在这裡沾染上的。
洛伺莓看到的旧影中,人类聚集地确实在地下。
隻是他们没有想到, 就是在这个地下。
迟欲有些兴奋地凝视著路灯下的那片范围,脑海中的一些若有似无的疑点也就此解开。
娜娜他们既然知道人类聚集地的位置、而且距离不远, 为什麽不去投奔呢?
因为他们就在人类聚集地之上。
阿全的那个相当于防盗安保系统一样的“地缚”能力用在这样一座没几个人的前人类聚集点上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
不, 因为他担当的不是这一间旅舍的门卫,而是整个人类聚集地的门卫。
老鼠会在什麽地方聚集?远离人类的野外?那他们是怎麽接触到几乎可以肯定是从人类开始爆发的雪人病毒而变异的呢?
所以它们聚集在人类聚集、食物丰富的地方。
“这样就解释得通, 为什麽荒郊野岭却有一座青年旅舍还开著门瞭。”
因为它是人类聚集地的入口。
迟欲的声音很小,小到若有似无的程度, 若不是谢之殃一直盯著他的嘴,甚至意识不到他在说话。
但就是用这麽轻柔的声音,他也不敢多说什麽——
迟欲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的眼珠子缓慢移动,身子也随之微微移动向侧后方,脸上的神情充满戒备。
迟欲做瞭个手势,示意谢之殃不要发声,然后他屏声静气,仔细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