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无限游戏直播后我每天都在守寡(420)
这样的人走到哪裡都是受欢迎的,尤其是巷子裡的那些住客,他们可以说是盼著这些人光顾。
荷尔蒙过剩的年轻男女坠入销金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几乎所有的士官隔三差五都要借口巡逻、绕到巷子裡去快活一个午后或者凌晨。
酒精和金钱混合荷尔蒙的甜那是能让人疯狂的。
谢之殃也喝得醉醺醺过。
喝得脸色潮红,任由同样醉得摇摇晃晃的金让扶著他,跌跌撞撞到水果店门口来买一杯椰子汁。
大中午的,日光明晃晃地落下来,照耀在他年轻而饱满的脸颊上,投射出层次分明的阴影,那阴影又从他锋利的下颚线往下,分割著他稍显褶皱的上衣。
那衬衫上的褶皱总是莫名地让迟欲想起老傢的晴日、那些被晾晒在台阶上的裙带菜。
但喝醉瞭的谢之殃身上的味道可比不上裙带菜香甜——
某次,迟欲送货归来的时候被迫照料瞭这位晕乎乎的客人一小会儿。
金让跑到对面街的药房裡买醒酒药。
迟欲一个人扶著谢之殃坐到瞭台阶上。
于是迟欲有幸被浓重的酒精味围绕瞭一整个午后。
谢之殃本人身上天然地有一股青松的味道——清新微苦的木浆气息,混杂著浓烈的酒精味道,刺鼻得很。
迟欲让他靠著自己,然后空出手来后撑著台阶,好能卸一下力,休息一会儿。
送货归来的迟欲刚刚才经历瞭一场胭脂水粉的洗礼,身上的味道还没散尽,现在再加上一个仿佛酒桶裡拎出来的谢之殃,周遭空气质量的糟糕程度简直让迟欲严重怀疑自己此刻已经不能呼吸瞭。
迟欲闭著眼,胡思乱想,像,要是自己能够退化成一隻青蛙好瞭。
用迟欲的皮肤、用皮肤上的每一个毛孔呼吸、呼吸——此时,温暖的阳光照在迟欲的身上,害得迟欲不由自主地开始走神,迟欲不著边际地胡思乱想著,呼吸、呼吸——谢之殃潮热的鼻息打在迟欲赤裸的小臂上,迟欲被他呼吸的温度灼烧到瞭。
于是迟欲偏过脸去看谢之殃,他的睫毛很长,湿漉漉的、轻颤颤的,像是沾著酒水,弯出一个很醉人的弧度。
“……你怎麽也去哪裡呢?”谢之殃小声地嘟囔著,“迟欲,嗯?”
“我去瞭哪裡?”迟欲伸手撩开他额头上的湿发,问他。
“那裡呀…… ”谢之殃睁开眼看迟欲,眼神却还是朦胧不清明的,“就是那裡呀。”
迟欲怀疑谢之殃在朝自己翻白眼,但是他的语气与其说是埋怨不如说有点娇嗔。
迟欲可能是疯瞭,说他娇嗔,他制服下硬邦邦的肌肉和配枪应该都会觉得迟欲疯瞭——而且回过神来,谢之殃的表情和语气更多的是嫌弃和讽刺吧?
看上去,他似乎不太喜欢那巷子裡的“逍遥快活”。
隻是,这时候,和一个醉汉唱反调是没什麽意义的。
迟欲醉醺醺的谢之殃往起扶瞭扶,妥协道,“好吧,我是去瞭…… ”
可是这和你有什麽关系呢,谢之殃?迟欲本想这麽说,可是谢之殃睁开眼,眼睛一眨不眨地在看迟欲——
谢之殃的眼睛依旧湿漉漉的,依旧有黄油一样流动的光泽。
在那双如同流动的金沙一样澄澈的瞳孔裡,迟欲看到瞭自己的脸。
他脸上的表情是有些古怪的,有所隐瞒、有所厌弃、有所悲哀。
“……我去工作。”
最后,迟欲隻是这样说。
谢之殃也不知道满不满意这个答案,似乎是叹瞭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继续靠在迟欲肩上晕乎乎。
迟欲第一次知道喝醉瞭的人也会这麽认真的叹气。
迟欲也叹瞭口气。
然后转过脸去,有样学样地闭上眼,继续享受著还算怡人的日照和街道的喧嚣。
迟欲见到金让的次数甚至比见到谢之殃的时候还要多些。
金让听说傢裡很有钱。
也对,这个世道,傢裡没有钱没有背景是入不瞭军籍的。
他大概天生就是个纨绔的命。
迟欲去巷子裡,十回有八回都能碰见金让。
金让是很受欢迎的——一副好相貌又加上个好似永远掏不空的钱袋子,无论是赌坊还是妓院他都混得如鱼得水。
有时候金让会和迟欲打招呼,迟欲不知道怎麽回应他,于是大多数时候都当做看不见。
反正迟欲不怕他找麻烦——姑娘们会缠著金让让他分不出半点精力来对付迟欲,赌坊裡的荷官们也多得是说法把迟欲往外推。
隻有一次他非要拉著迟欲说话,洛伺莓拉瞭他半天也没把他劝走。
“你走吧,洛伺莓,没关系的。”洛伺莓是个漂亮的姑娘,心眼也好,迟欲不愿意看她为难。
金让醉得都大舌头瞭,面上还做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冲迟欲招手,“……你知道…… 你知道吗?”
“知道什麽?”
迟欲凑过去想把他拉起来,却被这醉鬼吐瞭一脸口水。
“……”
迟欲恨不得把他的头塞到泔水桶裡去。
“对、对不起……”金让有些委屈,拉住迟欲的袖子,牛头不对马嘴道,“我、我是、是谢之殃的好朋友……”
“所以呢?”
“……所以这个秘密隻有我知道…… 隻有我能告诉你…… ”
金让大著舌头,摇摇晃晃地靠过来,看上去头重脚轻,仿佛下一秒就要栽到地上去。
一股酒气袭来。
迟欲嫌恶地推开他凑过来的头,把他安顿在瞭一把梨花木的椅子上,然后去瞭后厨借瞭清水和皂角洗瞭个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