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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伯驹书(3)

我时常忘瞭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来这种地方听这种事,多少有些为难她。

“你先回去,天亮我自己走。”我说。

“公子,您何苦这样折磨自己……将军他不值得,您不要喜欢他瞭,我们回去好不好?公子……”

阿玥不知道什麽时候哽咽起来,又不敢哭出声,一副可怜模样。

我隻好先安慰她,笑笑说:“哭什麽,我没事。”

她不说话,仍旧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傻姑娘。

现在就这麽哭,等我死瞭得哭成什麽样?

我无奈,抬手摸摸她的头顶:“好瞭,不哭瞭,我跟你回傢。”

没注意到隔壁的声音什麽时候停瞭。

我和阿玥起身离开,几乎是同时,旁边那扇门哗啦一声,顾伯驹衣衫不整地出现在我视线中,目光直直落在我身上。

该说不说习武之人果然耳聪目明,这种时候都能分心捕捉到我的声音。

四目相对,他脸上出现片刻震惊和慌乱,仿佛不敢相信我真的来捉奸:“卿,卿云。”

而他身后,云岚轻挽著他手臂,双眸带水,面色微红,轻薄衣衫从肩头垂落,我见犹怜。

空气中漂浮著他们交_欢的气味。

我忍不住想呕。

顾伯驹皱瞭皱眉,回头对云岚说:“阿云,你先进去。”

阿云?

熟悉的称呼令我心口一窒。

我看著顾伯驹,再三确认他叫的是云岚而不是我。

原来是这样。

原来阿云也可以是别人。

我咧开嘴笑瞭,喉口忽然一阵腥甜,被我生生咽下。

“公子。”

阿玥眼疾手快地搀扶住我,没有让我跌倒。

我慢慢转过身,用最后一点力气对她说:“回去吧。”

第5章 05

我给顾伯驹写瞭和离书。

拿去给他的时候,他隻看瞭一眼便将那张薄薄的纸撕得粉碎,然后把我按在身下,咬牙切齿道:“我不同意!宋卿云,你又在闹什麽?!”

倘若我现在十几岁,我或许有力气和他拼个高低。但我二十七岁,已然不是他的对手。

“我倦瞭,伯驹。”我轻声道,“我们好聚好散吧。”

“因为云岚吗,我和他隻是……”

“不隻是因为他。”我打断顾伯驹,“因为什麽,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麽?”

那晚回去后我想瞭很久,左右我时日无多,早些离开他也好。

现在的我一日比一日瘦削,到死前恐怕会很难看,我不希望最后留在顾伯驹心裡的是我形容枯藁的样子。

更何况我也没有力气再与他维持表面的安宁瞭。

这次生病,我变得很容易疲乏,甚至提不起劲与他对峙。倘若是过去的我,撞破他与云岚苟合的当场,可能会二话不说抽出软鞭痛打这对狗男男,但现在我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将他怎样。

我说我倦瞭,是真的倦瞭。

与顾伯驹同床共枕的第十年,我终于倦瞭。

顾伯驹的脸色愈发难看,甚至有几分阴沉。

他幽幽地盯著我,半晌,冷笑一声:“是我太惯著你瞭。你说身体不舒服,不让我碰,我便真的这麽久没有碰过你。我看你哪裡是倦瞭,你是厌瞭才对。”

他说著,掐住我的脖颈,迫使我抬头。

“阿云,你还记得有多久没对我笑过瞭吗?”

我在顾伯驹的眼睛裡看到自己的模样,苍白、憔悴、像一条搁浅的鱼张著嘴巴喘息。

他用拇指抹掉我眼角的泪水,我歪头躲开他的手,说:“不要……”

顾伯驹眸光一暗:“不要什麽?”

“不要,叫我阿云。”

阿云不是我。

不知道哪个字触怒瞭他,他一把拽起我的衣襟,我吃痛惊喘,隻见他眼中燃烧的怒火忽然变成灼热的欲望,仿佛我是被他捕获的猎物。

“你想让我叫你什麽,夫人、还是小王爷?”

我从顾伯驹的声音中听出危险,然而现在要逃已经来不及瞭。

他甚至等不及回到卧房,就这样在光天化日的书房裡扒光我的衣服,用腰带将我的双手捆缚在榻上,不管不顾地分开我的腿。

“顾伯驹!”我不顾体面地大吼他的名字,“放开我!”

他以前从不会这样对我,今天却像一头茹毛饮血的野兽,眼睛裡冒著凶恶的光,恨不得将我狠狠撕碎。

分不清是屈辱更多还是愤怒更多,亦或是身体的痛苦更多。

我痛得几近晕厥,如濒死的幼兽般哀鸣呜咽,许是嫌我叫得难听,顾伯驹不知道从哪裡找来一条手帕,揉成一团塞进我嘴裡。

于是我叫不出声,隻有眼泪簌簌地落下来。

从晌午到黑夜,顾伯驹不知疲倦地折磨我,我痛到快要麻木,他却仍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好痛。

顾伯驹掐起我的下颌,逼迫我睁开眼睛:“还说不说和离?”

我闭瞭闭眼睛,喃喃自语:“好痛……”

顾伯驹没有听清:“你说什麽?”

“我说……”

我提起最后一口气,看著顾伯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说……我好恨你。”

第6章 06

我好像不认识顾伯驹瞭。

下人们都躲得远远的,谁也不敢来打搅,隻有阿玥中途来过一次,在外面使劲拍门,求顾伯驹放过我。

顾伯驹在气头上,狠狠抄起一个香炉砸过去,冲著门外的阿玥怒吼:“滚!”

形容之狠戾,连我都被吓到。

后来顾伯驹抱我回房间,遣走所有丫鬟,亲自给我上药。我感觉不到痛,在神志涣散的边缘,模模糊糊听见他说:“血怎麽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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