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反派吗(女尊)(66)
她几乎条件反射般松开了手,规规矩矩的将手放在□□,宛若乖巧的等待吩咐的学生。
孤啓脸色白的不成样子,他轻声道:“引之不该打扰殿下的,可引之的心口实在是痛,这才……”
“心口痛?”郁云霁蹩了蹩眉,当即将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身上。
孤啓轻轻颔首,宛若立于廊庑下的一朵娇花。
方才他想明白了,郁云霁想要他快些好起来,兴许是着急将他推出去,可若是他旧疾难医,她总不能让他带病出嫁。
郁云霁良善,而女子无一例外,皆是喜爱乖巧娇弱的男儿,若是他晚些好,亦或是干脆装病到底,郁云霁应当不会这样的……
周子惊借口避开,独留两人在此。
清风徐来,将那片衣角吹得宛若翩飞的蝶。
“我也不知晓如何会这般,可是,我心口实在是痛。”他轻声,还带了几分愧疚。
郁云霁是真的担心他。
孤啓此刻在她眼中就是一个易碎的瓷娃娃,瓷娃娃虽美好,却实在磕碰不得。
“我为你宣太医。”郁云霁当机立断,“三千……”
“殿下,”孤啓咬了咬下唇,开口打断她,“殿下,你能不能陪陪我。”
他这话有些突然,郁云霁一时间没能明白。
她看着眼前垂着眼眸,微微抿唇的人:“陪陪你?”
他生了病,此刻她要为他宣太医,孤啓却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反倒是只要她相陪。
她是什麽灵丹妙药吗,生病了为什麽不看太医?
郁云霁扬了扬眉头:“不看太医怎麽会好,你不要太任性了,若是再这样下去损害自己的身子,我便……”
孤啓扬着那双水眸,对上他,郁云霁一时卡了壳。
孤啓生得好看,那双凤眸太过勾人,不禁让她想起那个夜晚,他也是这样躺在她的面前,月光宛若上好的薄纱,倾洒在他的身上,只不过同今日不同的是,那日的孤啓是一丝.不挂的。
他扬着水眸,哽咽着祈求她轻一些,再轻一些。
郁云霁脑海瞬间一片空白,她不知晓为何只是这样一个眼神,就能让她想到那夜。
孤啓他,怕当真是一只摄人心魄的魅魔。
郁云霁终是没有说出什麽威胁的话。
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脆弱的,格外渴求外界的关心与关注,渴望一个依靠,想来,如今眼前这个瓷娃娃更是脆弱到了极点。
不知是什麽心理在作祟,她不忍孤啓病中如此可怜,又或许是他如今实在太可怜。
怜惜娇儿郎,也是人之常情。
“算了,那你想如何。”郁云霁问他。
孤啓长睫轻轻颤动,仿佛震翅欲飞的蝶:“殿下许久不来半月堂了。”
他邀她去半月堂坐。
郁云霁颔首,她倒不觉得如何,此时她正巧无事,陪孤啓坐坐也无妨。
半月堂的陈设依旧没有变动,还保持着她记忆中的样子。
她的确许久不能不曾来过此处了,自从先前她与孤啓发生了口角,便鲜少来过此处。
孤啓半倚在小几旁,晚霞将他的侧颜镀了层金,那一瞬间,人夫两字好似明晃晃的刻在了他的身上,他像是一块散发着香甜气息的糕点,勾着人去品尝。
郁云霁敏锐的察觉到,这并非他身上自带的香味,屋内似是点了什麽香。
“这是什麽香?”郁云霁轻轻嗅了嗅。
孤啓接过含玉手中的药碗,轻声道:“是鹅梨帐中香。”
孤啓心中忐忑,他并不知晓,郁云霁这只孤魂是否了解,鹅梨帐中香是在女男之事上助兴用的。
看着他如今乖顺的样子,郁云霁道:“对了,那日陷害你的人已被寻了出来,是孤善睐身边的小侍,因当年你未出阁之时的口角怀恨在心,故而蓄意报複。”
“殿下信吗?”孤啓看着她问。
郁云霁哑然。
她自然是不信的,可如今恭王府给出了交代,此时不是处理孤善睐的大好时机。
孤啓逐渐失望,随后自嘲道:“多谢殿下……”
“我不信的,我总觉得另有其人。”郁云霁道。
她终究是不愿意瞧见孤啓病重伤怀,他实在太过于敏感了。
那双凤眸又染上了些光彩,孤啓擡眸看着她:“真的吗,殿下真的会为我将此事追究到底吗?”
似乎察觉到自己情绪有些激动,怕她不喜,孤啓微顿,他蜷了蜷指节,轻声道:“若是殿下为难,此事便算了。”
他的发丝虚虚挡在侧颜,在日光的照映下,平白增添了几分朦胧之感。
“既受了委屈,便一并讨回来,无需一直忍让。”
郁云霁看着他道。
“那,明日的回门宴,殿下会陪引之一起去吗?”孤啓望着她,试探的道。
“回门宴?”郁云霁微怔,这才想起来还有这麽一桩事。
她记起来了,原定前些时日便是回门宴的,因着孤啓大病一场,此事便跟着延迟了,而她这些时日政务缠身,也不曾想起此事。
幽朝的男子出嫁后,多是要回门的。
寻常百姓是三日回门,皇室没有定日,若男子出嫁,妻主跟着一同回门,则代表这位郎君得了妻主的欢心,但若是郎君独自一人回了娘家,则是要被耻笑无能的。
“听闻殿下繁忙,这些时日又宵衣旰食,若是实在抽不开身便算了。”孤啓垂首,低声道。
郁云霁的确是没有时间的。
可孤啓此刻的模样,同被人遗弃的小宠无异。
“我自己回去也可以的,孤善睐那边,我也会尽量处理好,不会再让他为殿下添麻烦了,殿下不必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