嘬嘬嘬，小金鱼(20)

虽说云容觉得按时间来看，谢灵羽的年纪有点不太对，和谢虞似乎只差了不到十岁。但她还是没问什麽，毕竟武林盟的事，她哪能知道那麽清楚。

谢灵羽问：“可武林盟不是也有不少红玉阁的眼线吗？”

云容轻咳了一声：“我不知道啊，不知道。”

程谨坐在外面台阶上。

像之前在玉塘村那样，手撑着下巴，歪着头看向前方。

他和谢灵羽的房间挨在一块，往前看，是谢灵羽练功的空地。

程谨静静看着，顿了顿，又看向自己的手和剑。

他从小没有系统练过，只是像其他贵胄子弟去军营镀金一样，在军营浅浅学过，但也只是皮毛。父亲从来没有管他这方面，只让他学习那些风雅之物，做一个清风朗月的翩翩公子。按父亲的盘算来说，估计只希望他及冠之后，迅速找个王公贵族联姻。

程谨轻轻拔出剑，学谢灵羽的样子，轻轻弹了一下，发出清脆剑鸣。

剑当然是好剑，挂在身上的东西，总得充个门面。

可他从来没发挥过这把剑的真正作用。

真是明珠蒙尘。

有人轻轻笑了笑。程谨收剑，寻声望去。

这座小院里，上有桃花下有流水，眼下正值夏日，绿叶茵茵。谢灵羽站在池上画亭，斜倚在红柱上，抱着红玉刀，歪头看着他。

程谨有些羞赧，摸了摸鼻子：“你来很久了吗？”

谢灵羽行至他身边：“没有。你想学武吗？”

程谨道：“我年纪大了，恐怕来不及了吧？”

谢灵羽道：“想学，就来得及。”

次日，谢灵羽教他了几道基础招式，但……许是他天资愚钝，总是不得要领。

而在此时，有人轻轻握住了他手腕，擡剑，平划，下斩。

她轻轻、贴着他耳边道：“凝神，静气。”

绿叶簌簌，被剑斩过，颤颤巍巍落在地面。

四周很静，似乎只能听见心跳声。

谢灵羽收了手，道：“你心跳太快，气息太急，先调整一下再继续练习吧。”

何止心跳太快，程谨耳朵也红得滴血，点了点头，道：“……好。”

如此这般，似乎再多说一句话，多说一个字，就会露出什麽端倪。

谢灵羽倒是没怎麽注意，去找云容了。

练完功的两个人，并肩躺在一张大大的水床上。

他们都有些累，安安静静躺着，擡头看星星。水床停在层层叠叠的莲花荷叶中，清香怡人。萤火虫簌簌萦绕在身边，像漫天星河都落下来。

程谨侧过身，看着谢灵羽的侧脸，轻声道：“灵羽，你想过自己以后会做什麽吗？”

谢灵羽双手垫在后脑下方，仔细想了想，道：“当天下第一。”

程谨道：“可你现在不就是吗？”

谢灵羽笑道：“你对我也太有信心了。前头还有我母亲呢。”

程谨也笑了笑：“也是。”

谢灵羽道：“我没怎麽想过以后，一步一步走，过好每一个当下，这就已经很好了。”

她看向程谨：“那你呢？”

程谨道：“我吗？以前可能想着，去科举，当个好官。现在就不知道了。”

他现在，像一叶浮萍飘蕩在风雨之中，浮萍何谈梦想呢？

程谨重複了一遍她的话，笑道：“过好每一个当下……我觉得你说的非常有道理。”

谢灵羽看他，轻轻笑了笑：“那当然。”

在红玉阁叨扰许久，该告辞回家去了。

在回武林盟之前，谢灵羽给程谨嘱咐了好多遍，说等等见机行事，一旦谢镜和谢隽没工夫搭理他就立刻跑进去。

不能像云庶那样直接被丢出去！

程谨连连点头表示记住了。

果然，谢隽看见程谨的时候，还是气不打一处来，正準备动手时，一下看见了他的剑穗。谢隽脸色一时变幻莫测，不知想起了什麽人什麽事，趁此，谢灵羽直接把程谨给拉进去了。

谢隽反应过来，气的出去钓了好几天鱼。谢镜听了这些，叹了口气，觉得是缘分，随两个小孩去了。

程谨融入武林盟融入的很好，因为他会讲故事，小孩子都很喜欢听。这下谢隽想把他赶出去都不行了。

午后，程谨还是在阅剑堂，给那些年纪小的孩子们讲书。他将书上的道理知识与典故结合起来，更适合这个年纪的小朋友吸收。

天气有些热，程谨让他们自己看书，走到了窗边。

眼下正是校练场弟子们练功的时候，一小队一小队走过来。听说谢灵羽有时候会来指导他们，不知道今天会不会……

程谨不由自主，去寻找她的身影。

又经过了一队弟子，程谨没找到谢灵羽，正打算回去时，一个红衫少年骤然撞进他视野。

谢灵羽额间一束红黑相间抹额，腕间一幅攒金丝护腕，抱着剑，面无表情走在队伍旁。她睨到这扇打开的窗户，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来：“程谨，下午好啊！”

看她靠近，程谨心髒都要跳出来了，手臂攀上一层麻意，几乎整条手臂都酥麻起来。

兀自心动着，正要搭话，谢灵羽却指着他身后：“吕小豆，把蝈蝈收起来，我数三个数！”

见教室里的小孩子都坐直了身子，谢灵羽这才满意了，朝程谨挥了挥手：“走了啊，晚上见。”

夏风微微拂过，程谨笑道：“晚上见。”

小小日常

谢灵羽最近手头没什麽单子，她也閑不下来，跟着武林盟里的人去出任务了。

据说任务目标很强大，难度很高，谢灵羽没有带上他，程谨只好留在谢灵羽的云起轩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