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出逃(197)
元晟被父亲一番话惊到,不由抓紧跪着的膝盖骨。脑中千丝万缕串联起来,或许他父亲猜测的十之八~九。
倘使如此,无论他立下什么功劳,都不能再求陛下将婉莹赐还与他了。皇子的母妃,怎可送与臣子。
元晟颤颤巍巍站起来,看向母亲的牌位,苦笑道:“母亲,再无可能了,没可能了……”
元默一脸诧异,奈何跪得太久双腿发麻,一时爬起不来。眼看着元晟失魂落魄,冲出了祠堂。
元晟心灰意冷,垂头丧气回到自己院中。
院中安静,四下连个侍女都没有。
仗着守丧的借口,元晟理直气壮与兰凝霜暂且分房而居。
晨起,兰凝霜随他去祠堂祭拜,上了供香便识趣回房了。
元晟推开东厢房的房门,房内空无一人。
兰凝霜在京城人生地不熟,又无知己好友,近来却时常出门。
他知道,陛下命暗卫日夜蹲守在侯府四周。
兰凝霜去了何处,见了何人,陛下必然一清二楚。
越想越窝囊,元晟气得一拳打在梁柱上。这个兰凝霜谎话连篇,而他又不得听从陛下之命,暂且不得与其撕破脸。
日日还要与她装作相敬如宾,不让对方看出异样之处。
元晟蹙眉环顾一圈,扭头关门离开。去了隔壁花奴所居的耳房。
以他对兰凝霜的了解,向来在他面前做事滴水不漏。即便有见不得人的东西,亦绝不会放在她房中。能让她完全信任的,唯有她的贴身侍女花奴。
这间耳房,要比江婉莹从前那间宽敞多了。若放在寻常人家,抵上一间正房了。
花奴虽是侍女,吃穿用度在府上算是女使中最好的。
这房内女子所用的妆奁物件,一应俱全,由此可见兰凝霜对花奴的重视。
元晟在花奴房里小心翼翼东翻西找,在床榻底下发现一个隐藏的红木匣子。
匣子上了铜锁,看来是重要之物。为避免打草惊蛇,元晟将匣子原封不动放回原位。
将房内恢复如初,迅速离开了花奴房里。回到自己居住的书房,随意从书架上取出一本书籍。将朱窗支起,倚窗而立等着这对主仆的归来。
兵部衙门外,临街一间茶楼。
二楼雅间里,兰凝霜立在窗前,居高临下盯着衙门口。
她身后一旁有一男一女,女的是花奴。男的看上去不惑之人,蓄着长胡子,长得肥头大耳油光满面。
一身宽大的檀色锦袍,被撑得满满当当。下颚囤积着白花花的褶子,一开口说话褶子一颤一颤跟着跳动,“公主,君上有令,让公主务必尽快拿到布兵舆图。”
兰凝霜眼神阴沉,不耐烦道:“务必是多久?”
那男子对兰凝霜的口吻十分不友善,“君上有令,十日之内,必须拿到。”
兰凝霜咬唇忍气吞声,应道:“凝霜领命。”
男子听到她这么回答,回身径直开门离去。
房门吱呀一关,一股恶心直冲喉管。兰凝霜难受地干呕两声,花奴见状急忙都兰凝霜坐下歇息。
随即斟了杯茶,递与兰凝霜,心疼道:“公主每次一害怕,便会干呕恶心。公主是在担心,陛下会拿明贵妃的性命逼迫吧?”
明贵妃是兰凝霜的母妃。
兰凝霜捧着茶,抖着手勉强喝了口热茶压惊。放下茶杯,潸然泪下哭道:“花奴,其实和亲临行前一夜,我母妃找过我,母妃早知父王的野心。不愿成为我的累赘,那夜服用了月归西。你我背井离乡,已有近一载,母妃她早便死了。”
花奴慌忙下跪磕头,意在祭奠死去的明贵妃,随后跟着哭道:“公主,您究竟打算如何做?”
兰凝霜抹去眼泪,阴笑道:“既然父王不仁,休怪本公主不义。什么西昌王,灭国干我何事。”
“灭国?公主,您要做什么啊?”花奴吓得止住了哭声,抓住了兰凝霜的衣袖。
兰凝霜狰狞笑道:“与其每日胆战心惊,不如永绝后患。慕晚成,也该死了,我与他之间的秘密,再无人知晓。等西昌国灭国,我便上奏求盛梁的皇帝,让本公主回故土帮皇帝安抚民心。届时,我还是西昌国的公主。”
花奴听得心惊肉跳,结结巴巴道:“那,那将军,怎么办?”
兰凝霜了然于胸,冷冷道:“两国开战,元晟必上沙场。既要安抚民心,势必要夫妻一体。皇帝为了边疆稳固,想必会让元晟做镇守边疆的大将军。”
花奴愣住,脑子里混乱不堪,更多的是恐惧。
兰凝霜起身,扶起花奴,叹道:“本公主知道,你在担心你的族人。是本公主对不住你,连累了你的族人。”
花奴哭道:“当初若非贵妃相救,我们一家早便饿死街头。茍且偷生跟着贵妃娘娘享了这么多年的福,也是该报答了。能为恩人而死,死得其所。”
兰凝霜感动不已,张口欲言忍不住又一阵反胃想吐。
自行端起茶杯,将整杯茶一饮而尽。一杯热茶入腹,非但没有半分缓解,反倒全数翻喉吐了出来。
花奴抽出丝帕,一面替兰凝霜擦拭唇边的残留污秽,一面忧心道:“公主此翻犯病,似乎症状严重了些,要不要请郎中瞧上一瞧。”
兰凝霜没有拒绝,精神不济道:“也好,正好以此为出府的理由。待瞧了郎中,再回府吧!”
兰凝霜不敢逗留,出了茶楼准备寻一家药铺。抓上两剂汤药,便赶回府去。
她嫌侯府的马车太过招摇,与花奴徒步出的府。
第113章
一间药铺外, 人来人往,无人送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