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雪(135)

这话该是他心中最清楚，她怎晓得？

姜止吟：“为何？”

“哎，”他似乎想起了过往什么事深深叹一口气，“你是酿酒的心境不足觉得自己酿不好，而他是心境太强烈了，强烈到自负，觉得一定能做出最好的桃花酒，所以每每都失败了。”

话间，他说到他喝玉无初做的桃花酒一事上，忍不住眉头皱了又皱：“酒太烈，一次比一次烈！”

话说到这份上，姜止吟也终于明白桃花翁为何不肯再教他酿酒了——敢情是每次酿好的酒玉无初不管三七二十一必定要他这个师尊亲自尝尝，而那酒却总不尽人意。

是个趣事。

——

另一边，诺大的灵舟上，一道飞书自动落到一粉衣女子手里，她轻轻打开，一览内容。

是玉无珩顺利进入复赛的消息。

看完，玉无鳕不自觉扬唇，但一想到什么笑容立即就收了几分。

有亲近的人问她怎么了，她摇摇头，实际上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开心么？玉无珩顺利她自然开心的，不开心的是别的罢了，这次下山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但毕竟总会回去的，她不知道到时怎么面对玉无珩……

这边思绪万千，好不容易敛下心绪，那边长老就召集他们过去。

此次任务是五星级别，不像其他，玉山上下都是极其重视的。

于是长老们给他们再一次细说了本次任务目标，要求，以及诸多安全事项。

下山弟子约莫二十人，每一人自然都不敢掉以轻心，只最后一次轻点一番身上的仙器，符箓等。

“这是联络珠，每人一个，若遇意外当即捏爆。”长老说。

弟子们一一接过配戴到手腕上，脖颈间，腰间各处。

“到了。”掌舟的弟子传音过来。

长老：“准备下舟。”

十分有力的一声震荡过来。

“是。”齐整整地声音传来。

玉无鳕一瞬间精神起来，跟着进入状态。

可忽的，有灵力波动一下。

是道隔空传灵。

传音术，一道十足的高级仙术，不用借助媒介，亦可传讯千里之外。

玉无鳕还纳闷这个时辰还会是谁，可看到虚空模糊的月牙印记，心猛的一颤。

这是……玉无珩的讯息。

长寿面

玉无鳕极不平静聆听, 可听完心就逐渐平静下来，是一些叫她小心的话语，若是出了什么茬子或不了解的叫她提前联络山里。

她失望的收了心。

不远处老早瞧见有传音术过来的长老瞧过来, “谁传的灵？”

“没什么。”她几如平常圆了过去，“是师尊不安心, 叫我万事当心。”

五星任务，无情关心自己的爱徒，没什么可置喙的。

“到了，收拾收拾下舟。”长老最后说了句。

玉无鳕应了声。

是夜，梵尘山。

禾灵收到传讯赶到天语洞时，禾蓁蓁已经虚脱地躺在冰冷的地上。

她穿着素衣，旁边儿还是打坐的蒲垫, 看来是修炼时出了问题。

人已经昏过去，禾灵当即蓄灵育补她的身子, 好在没一会儿，情况好转，人慢慢醒了过来。

禾蓁蓁挣扎开眼, 目之所及还是熟悉的地方，唯一变的是, 她看见师尊来了。

她张张嘴可发觉自己说话的力气仿若也所剩无几，“我……这是怎么了。”

很奇怪, 明明刚才她还在修炼的，师尊怎么来了？

“感觉怎么样？”

这一说, 禾蓁蓁好像确实觉得身子出了问题，不过感觉很熟悉, 貌似是老问题。

“隐疾突犯，劳师尊费心了。”

为她滋养身体的灵力蕴的差不多了, 禾灵收手，“若你还觉难受抑或者再不想受疾病缠身之苦，明日就去玉山。”

“玉山？”

“你身体我总觉得怪异，”她说，t“若是不医，我忧不除。”

隐疾在禾蓁蓁身上不是一日两日了，发作频率极其不确定，这些她自己早就知道。上次她突破金丹时其实就隐隐要发作，好在最后没发作，不然度雷劫更是困难。

以前她也曾想过医治，可流浪各处时寻医总是无果，既然现在师尊明确说玉山大概可以疗愈，她自然是想去的。

她说话有了力气：“我去。”

禾灵心中石头放了一些，“回来便同你师姐一起。”

姜止吟去玉山的事她也是知道的。只是不知，方炯的毒现在可解了没？

禾蓁蓁应了声。她从前是没去过玉山的，耳闻这是个十分好的地方。

安排好事情，禾灵就先回去了，山内的事情繁琐，总是要处理的。

夜晚的乾心宫格外安静，不说是人还是修仙之人，事情一迭迭着一迭一直看着眼中的疲累总是遮不住的。

禾灵就闭目养神着坐在案桌前。

忽的，有人轻轻咳嗽一声。

桌案前那双眼睁开，“你来了。”

卜阳子见她发现进了殿，发现这么晚了她还处理务事，叹了口气：“夜色深了，有些事明日再处理也不迟。”

禾灵摇头：“最近山里长老时不时问我夜牢魔突然消失一事，不查明，我心难安。”

这件事确实有太多疑点，卜阳子事发后动身去牢里看了几次。

魔消失不见，其实还有一种可能。

“暴毙……”

禾灵的目光一下定住，她不太信这个说法：“若是暴毙，何人有叫你我二人都不曾发现的实力？”

倒是有人能做到，只是以他们各自的身份应该也是琐事缠身，不会有此动机。

“死与未死山内确定没有此人，”卜阳子不知从何处忽然幻出一个灵纹盒子，“只要他的东西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