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雪(136)

禾灵目光复杂看着他手中的盒子，没说话。

她再清楚不过里面是什么了，早些日子卜阳子夜巡山间时从那魔身上拿到的，根据外形判断应当就是魔族圣物魍魉玲。虽不知道魔尊的圣物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考虑到魍魉玲威力，卜阳子一早就将它好生收起来了。之前一直都是存放在紫云峰，她没见过，只是眼下突然又拿了过来。

“紫云峰诸多地方我还需排查，随身带着恐有不妥。”卜阳子说：“这东西你来看照，我安心。”

禾灵也觉有理点点头。

魍魉玲暂时安置了，卜阳子话头就转到禾蓁蓁身上。

因为来乾心宫前他瞧到禾灵才从那赶回来的，猜测应当是有什么事。

问到禾蓁蓁禾灵没什么意外，毕竟她徒儿隐疾之事他也早知道，她疲惫说：“我叫她去玉山。”

听完卜阳子觉得不错。

这位禾蓁蓁，出身孤苦，父母兄弟皆无信息，偏身上还有他也瞧不透说不清的封印，去玉山多一些人瞧瞧也好。

——

玉山，某处外峰。

玉卓羽和玉卓绥回来时这里早早就等了许多人，他们等在这不仅为庆祝外门弟子中终于有人进了决赛，更重要是为了一个特殊的仪式。

今日是玉卓羽的生日。

玉卓羽入山之前父母皆为普通农民，因着双亲亡故，这才投奔圣地而来。往常是没有人觉得这么一个穷苦小子能去圣地做弟子，谁不想来圣地？你想来就能来？

当然不行。

那么多人，可偏偏最终他最争气，留了下来，虽然只是一个外门弟子，但也是半个光宗耀祖的证明。

玉卓绥为玉卓羽加油助威之前早就计划着给他惊喜，因此庆生一事玉卓羽是一概不知的。

“你们怎么在？”玉卓羽还没意识到一会将要发生什么。

“你猜猜。”有人说着蒙起他的双眼。

眼前突然一片漆黑但却没有不安，玉卓羽有些懵圈，他随之碰碰方还在身旁的玉卓绥，可手探过去扫了又扫，没有人。

“卓绥师兄？”他问。

玉卓绥此时就站在玉卓羽对面，看着伸手乱探的玉卓羽他看了一眼反而望向了别处。

这时有一个弟子端着东西过来。

是两碗长寿面。

他记得卓羽师弟曾今说过，每年生辰时爹娘总会做一碗长寿面给他，可自从双亲亡故，他再也不曾吃过。

不知错觉还是什么，玉卓羽突然闻到一股香气。

“睁眼。”就在这时，玉卓绥高兴地说。

眼上的遮挡撤下，玉卓羽抬眼。

只见方才不是错觉，真有两碗长寿面横端在自己面前，那面看着筋道极了，不曾断过，里面有鱼、肉、有蛋，感觉鲜美至极。

“这……”

“生辰快乐。”玉卓绥说，“你不是一直念叨想吃长寿面吗？”

“生辰快乐。”

“生辰快乐。”

三三两两庆喝跟来。

看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玉卓羽不吭声了，想了想还是控制不住红了眼眶，“谢谢……”

玉卓绥瞪瞪瞪哎了三声打断他才起的情绪，他拍拍他的肩，“这都是大家一起商量的，都是一些小事，不值一提。多大人了，还是我们外峰弟子的骄傲，被别人瞧去像什么样子？”

“对啊，快尝尝面，趁热吃才香。”有人说。

“对对对，来，坐着。”

玉卓羽随他们坐到一起，人不多不少刚好围了一大圈，今天是个好日子不单是长寿面，弟子们还做了些别的好菜。

毕竟他们这些外门弟子别的不好，但有一点——他们没辟谷，人间的美味自然是能随时享受的。

“谢谢你们。”玉卓羽珍惜般吃着面。

“哎都是小意思，卓羽师弟可别再跟我们客气了。”

“对啊，跟我们还客气什么，再说谢谢我们可要生气了。”

是以玉卓羽闭了嘴，认认真真品尝他们的心意。

这两碗长寿面虽然同记忆中的味道不同，但也是极其美味、难以磨灭的。

“来，喝口酒。”

面吃的差不多，有弟子给玉卓羽满上酒，玉卓绥见了立马就不淡定了，“卓羽师弟后日还要决赛，今夜要是醉了精神头不好，我可怪到你们头上。”

话音落，方才递酒的弟子一拍自己的脑壳，“哎呀哎呀，还是卓绥师兄考虑的周到。”

他们一群外门弟子中，玉卓绥来的时间较早，基本都是唤他师兄。

“但这酒也不能浪费，罢了我喝吧。”玉卓绥接过那杯酒一饮而尽。

酒一瞬入喉后劲却不小，好在方才拦了下来没叫玉卓羽喝，玉卓绥只这般想。

“卓绥师兄，你还好吧。”玉卓羽看到他被酒辣的眉头都皱了一瞬。

“没事没事。”他摆摆手。

众人笑笑没再递酒，各自吃菜。又过了一会儿，大家都吃的差不多，玉卓羽那两碗长寿面也见了底。

玉卓绥站起来消食，犹豫了一会问了一句，“你觉得两碗长寿面怎么样，好吃吗？”

“自然！”

这是玉卓羽吃过极好吃的面，是他们亲手做的。

“有一碗是我做的。”他说，“另一碗是赵长老做给你的。”

听罢，玉卓羽愣怔起来，赵长老做的吗？

他是仙人，仙人怎会做？仙人怎会做？又怎会为他亲自做？

玉卓绥道：“他知道你很久没过生辰了。”

——

复杂，非常复杂的心情。

玉卓羽去往赵长老住所的路上心情很是复杂且犹豫的。外门弟子是没有资格拜人为师的，赵长老身为掌管外峰弟子的前辈，一直是他们这些外峰弟子心中无比尊敬的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