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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蝶(40)

作者: 丛霜 阅读记录

“我没有能带的场合。”

梁矜伸手过去,沈泽清把另一只也放在了她的手心,反握住她的手指包裹住了两只耳钉。

“我一见到它,就想到了你。”

纯金的长钉微戳着梁矜的手心的嫩肉,有些扎人的痒,珍珠宛如被含在手里,生着温润的冷。

金玉珍珠在沈先生眼里都是身外俗物,以往都是看人挑礼物,只要美丽价贵,这礼物就送成了。

可这次不一样,晶莹的玻璃柜,沈泽清见了这对珍珠就像见到了梁矜莹润的鹅蛋脸,白皙得跟珍珠一般。

他想,这东西应该戴在矜矜的耳朵上,会是光彩照人的模样。

梁矜不想要沈泽清的东西,准确得来说她不想欠他的东西。

梁矜书店的工作保留着,她仍然存着一颗赚钱的野心,盼望着家里有朝一日换上贷款,她拿上钱好好读她的书。

“梁矜,就当我给你赔罪。”沈泽清握着女孩的手未松,层层包裹的手仿佛蚌壳合着波光粼粼的珠子。

“你跟我赔什么罪?”梁矜笑,强词夺理的意味。

“你不高兴,是我的错。”沈泽清的道歉生疏,他这个人没低过头弯过腰,几声软话都跟梁矜说尽了。

梁矜无形中收紧了手掌,两根长钉在手里压出印迹。

“我的一颗心和你的心连着,我知了你的冷暖,也知道你郁结着气。”

高傲如沈泽清,他都道了歉,梁矜一时间驳斥的话都讲不出来。

沈泽清张开手,贴着她的手顺走珍珠,像是一个偷心的盗贼。

梁矜的手心压出了一条红印,她背在身后,藏着快速鼓动的脉搏。

沈泽清的指尖摸到梁矜的耳洞,那是她高中毕业以后,田芝带她去饰品店打的耳洞。

十八岁以后,梁矜就是一个能尽情打扮自己的姑娘了,只是这打扮的代价令她发炎红肿,吃足了苦头。

梁矜已然一段时间都没戴过耳饰,唯两只是田芝交给她的纯金耳环,过时艳俗的款式。

她知道其中的珍贵,只敢放进抽屉皮夹的内层。

沈泽清渐次戴上两只珍珠耳钉,圆润的指甲刮蹭过梁矜的耳垂,掀起丹色的热。

两只体量足的珍珠坠着梁矜的耳朵,她下意识上手摸了摸,手指从泛着红色的耳垂游走到白得发光的珠子。

沈泽清他好像很了解耳钉的戴法与构造,熟练给梁矜戴上时,像是随手摘下树上的一颗果子。

哦,梁矜当时就想到过,沈泽清这样身份的人身边的女人不会少。

他见自己不久,就凭着新鲜自己的一张脸,直接朝她说明了男人心底本该见不得人的心思。

梁矜收了下巴,和煦的晚风在脸上轻揉着,月光和珠光为她的容颜撒了一层薄薄的银粉。

沈泽清虎口嵌着人光彩焕发的下颌,轻吻上梁矜的脸颊,错过来时,鼻尖碰着鼻尖,吐息交系,竟然如同接吻。

“你为什么又亲我?”梁矜羞赧,质问也有气无力。

“哪有人会见着珍宝不去低头亲一亲,”沈泽清的唇翕动,眼珠勾着梁矜戒备紧抿的唇。

“你真会说情话,”梁矜吝啬地张开嘴,声音讲得黏黏糊糊,“可情话说多了会廉价。”

沈泽清胸口起伏,发声的部位仿佛填了粗粝的沙子般,“我很克制了,女朋友。我的手要是压着你,矜矜你是挣脱不开的。”

梁矜的手夹在两人的身体之间,那颗繁复精致的盘扣就在手底,指头一挑就能松开扣子,释放出笼子里关押着的一头凶兽。

梁矜转移话题,“我要走了。”

他再继续下去,梁矜就准备用尽力气抵抗着沈泽清的胸膛将他推开。

“嗯。”

沈泽清的拇指蹭蹭梁矜的脸颊,像是家长关心去上学的小孩子,“记得早点睡,不要总是太用功,你身体不好。”

梁矜下车,路灯拉出她斜长的影子。

走到两步远的地方,玻璃窗降下,梁矜顿住脚步。

“梁矜,回头看看我。”

男人收回了手,说出的话好似有几分细微的渴求。

梁矜回望,她道:“谢谢。”

收礼说谢谢,她的面颊荡漾着笑。

珍珠耳钉在黑发间刺着银光,梁矜的眉眼锋利得美,脸部的线条又柔得要化掉人的心。

昏晦的玻璃窗内,沈泽清的拇指一寸寸拂过他亲吻梁矜的唇,撑着下巴眺着她的背影消失。

京大明月湖的垂柳裁出的叶已有寸长,几个行人不时走过人行道,从图书馆的方向去往学校的面包店吃夜宵。

梁矜上到二楼,耳垂的珍珠耳钉被她攥在手里。

上头似乎有沈泽清吐息过的融融暖意,梁矜想放在手提包里,又考虑到耳钉的精细,不想添了划痕。

走回寝室,有舍友在洗澡,有舍友没回来。

时间不等人,梁矜放下包,坐下来伸出手掌,在放进暗无天日的抽屉前,她把玩着再看了最后一眼。

“梁矜,你回来了。”万清雅头上包着干发帽,她低头一瞥过呼了一声。

“好东西啊。”

被她看见了,梁矜不好再藏进抽屉里。

万清雅的头发上滴着水珠,她不急着去吹干头发,而是耐心十足地琢磨起来。

“什么东西啊?”吴若灵伸伸脖子,然后,她发出来跟万清雅几乎别无二致的呼声。

“梁矜,这是你买的?”万清雅没好意思一直看,双手按着干发帽吸干头发上的水。

“不是。”梁矜没有撒谎,她的经济条件宿舍里人尽皆知,说是自己买的,她们也不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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