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美万人嫌总被窥伺(快穿)(132)
恰在此时,许迦叶来到了近前,她虚着眼不看陆景初,一脚踹翻了他的轮椅,强忍恶心挥刀朝他身上刺去。
陆景初像扑火的飞蛾般跌落在地,面上竟还带着笑,目光死死地黏在许迦叶脸上。
刀锋入肉声响起,钻心刺骨的疼痛自伤口处蔓延,陆景初伸手触上了许迦叶握着刀柄的手,喟叹了一声。
她亲了他一刀。
这一声听入许迦叶耳中犹如一道闷雷,炸得她头晕目眩,她松开刀柄向后退去,险些稳不住身形倒了下去。
裴玄澈连忙扶住了她。
许迦叶阖眸深吸了一口气,站直了身体,示意裴玄澈松手,再睁眼时,神情已复归平静。
她没再往陆景初的方向看哪怕一眼,对裴玄澈道:“遣人把他扔出府。”
言讫,她转身离去,拢在袖口中的手微微颤抖。
裴玄澈紧跟在许迦叶身后,可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回转过身走至陆景初面前,居高临下地丢下了一句话。
“你跟我伤在一处,你以为她是在奖赏你?她不过是在为我报仇罢了。”
陆景初的神情骤然出现了一道裂痕。
裴玄澈冷冷剜了陆景初一眼,一甩袍袖离了此处。
他当然知道这大抵只是一个巧合,但只有情敌才知道怎样才能让对方痛苦,陆景初让许迦叶难受,万死难辞其咎。
待裴玄澈走进许迦叶的卧房时,许迦叶正一遍一遍地搓洗着手,分明下了死力。
她脸上的神情很平静,平静到极处,令观者心生骇然之感。
裴玄澈心生无边酸楚,把手伸到盆中,握住了许迦叶那双已被她洗得有些红肿的手,不敢用哪怕一点力,生怕弄疼了她。
许迦叶目光直直地抬起头,将头转向了裴玄澈:“松手。”
“我来帮你洗。”裴玄澈放缓了语调,扶着许迦叶坐到椅子上,用帕子轻柔地帮她擦拭每一根指节。
许迦叶低垂着眼睫,由着裴玄澈侍候,半晌后,她抬眸望进裴玄澈的眼睛:“是你向陆景初泄露了你自己的行踪。”
裴玄澈眸光波动了一瞬。
许迦叶试探出了结果,抽回手,就那样湿着搭在了腿上,垂眸凝视自己的手指。
“你这般自伤毫无意义,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留你。”
裴玄澈半跪在了地上,因牵扯到伤处,眉宇间划过一抹痛色。
他浅吐出一口气,用帕子轻柔地包裹住许迦叶的手,将她手上的水擦干,抬起明澈如黑曜石般的眼眸望向她。
“我知道你心中有许多理由,为了萧亦衍,抑或是觉得我待在你身边会受苦。但我心存希冀,会不会有那么一个理由,是我不敢妄想,你也不曾真正想明白过的。”
许迦叶睫羽低垂,也正因她垂着眼帘,她的视线轻而易举地便与跪在地上的裴玄澈相接。
只对视了一瞬,许迦叶便匆忙地别开了眼。她的神情依旧平静,但她的心也一样平静吗?她想不明白。
裴玄澈低声道:“你的心,也会为我动摇吗?”
许迦叶指尖轻颤了一瞬,她从椅子上站起了身,才想起这是她自己的屋子,沉声对裴玄澈道:“出去。”
看到她的反应,裴玄澈心中骤然生出无限欢欣,他长身而起,一只手攥住了许迦叶的手腕,另一只手还紧紧捏着刚才为她擦手的帕子。
但他很快便把那沾了些许湿意的帕子塞进了怀里,双手包裹住了许迦叶的手。
许迦叶冷冷地扫了裴玄澈一眼,把手抽了出来:“我看你到处乱跑,伤已经大好了,明日便走吧。”
“怎么能叫到处乱跑?我只是守在你身边罢了,你需要我。”裴玄澈柔和了眉眼,摇了摇尾巴。
许迦叶眼帘倏忽间垂下,轻吐了一口气,有些疲倦地道:“我已经说过了,我的病不会再发作了。出去吧,我累了。”
裴玄澈见许迦叶眉眼间一片倦怠之色,不敢再烦扰她,语气轻缓地道:“那我先走了,等你什么时候想见我……”
除了她的身体,难道她的心就不需要他了吗?
裴玄澈恋恋不舍地注视了许迦叶那张愈来愈冷淡的面容许久,低垂着头转过身,一步三回头地朝门外走去。
一进一出,怀里抱了好几个药瓶的万大夫与裴玄澈擦肩而过,瞥了他一眼,走至许迦叶面前道:“侯爷,这几个月的药已经制好了。”
许迦叶示意万大夫把瓷瓶放到床边的圆角柜中,走至桌前把衣袖挽了上去,方便万大夫为她把脉。
万大夫抬手搭上了许迦叶的脉搏,凝眸沉思了半晌,堪堪把一声长叹止住了,只低低地道了一句:“您不能再不加节制地服药了。”
许迦叶神情平静:“若我每日都吃四枚,还有多少日子可活?”
万大夫心下一惊,抬眸细细打量了许迦叶几眼,见她神色认真,不由眉头紧蹙。
沉默片刻后,他伸出了两根手指。
许迦叶轻声道:“两年?不过折寿一年,这倒是个划算买卖。”
万大夫无奈地道:“两个月。”
许迦叶默然。
万大夫长叹了一声,他为了服药之事早已劝过侯爷无数次,没承想她不仅置若罔闻,还愈发变本加厉。
“您这是何苦啊。且听我一言,早日停了这猛药,换性温之药好生调养身体。这方子也不知是何人开给您的,实在是害人不浅。”
“害人不浅?”许迦叶垂眸轻笑了一声,“要知道我这半生功名,全牵系在这薄薄的一页药方之上。”
倘无这药,战功赫赫的镇北侯不过是个连刀都提不动的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