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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傅少又吃醋了(13)

作者: 忧然 阅读记录

纪冷初沉默的一言不发,抿紧的嘴巴里关着无法撬动的固执,她发狠似的一下一下地砸在石板上,也一声一声的荡在傅斯臣心里。

傅斯臣裹着一件大衣,隔绝了寒冷,可仿佛也隔绝了山火。

他压下纷杂的思绪,淡淡开口。

“我来处理。”

老头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纪冷初,默默叹口气就下了山去。

纪冷初此时却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傅斯臣的到来一般,一心发狠地往石板上砸着,手掌心已经溢了一丝血,可她却浑然不觉!

一定要将父亲带出来,赵可柔买的墓地,她嫌脏!

“纪冷初!”

傅斯臣叫了一声,可纪冷初却置若罔闻,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傅斯臣眸光一凝,上前粗鲁地拽过纪冷初的手臂。

“一出狱就来挖你父亲的坟,你可真是个好女儿!”

纪冷初听到熟悉的声音,后背一紧,忽然就停了下来。

这一年里,多少次午夜梦回听到的都是这个声音,在喊着她去死。

纪冷初转过身,愣愣地看着他,目光里再没有一丝闪躲。

她曾最在意的男人,此刻就意气风发地站在她面前,傅斯臣不失分毫的体面,就宛如长了刺的粗鞭,一遍遍抽打在她身上。

“如果可以,我想一出来就挖你的坟。”

纪冷初咬着牙说完,又果断地甩开手,继续在石板的缺口处砸着。

纪冷初的话让傅斯臣心里一惊,眸子骤然一缩,似乎有团怒火在他眼里燃烧。

下一秒,傅斯臣猛地上前,用骨节分明的大手死死掐住纪冷初的脖子,森然的视线落在纪冷初脸上,仿佛想要看穿她内心的故作挣扎,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凛寒刺骨,一字一句:“你说什么?!”

纪冷初蓦的松开手里的铁锤,毫不掩饰眼中的恨意,猩红着眼直直地望着他,额角的血管因窒息而越来越突出,眼里没有往常的恐惧,平静地像一潭死水。

“傅斯臣,你最好掐死我。”

傅斯臣听着这番话,脸色愈加阴沉。

以为坐了一年的牢,就能赎完她所有的罪恶吗,想死,还得问他答不答应!

他越用力,她的唇却抿的越紧,死死撑着,但就是不服软,两个人就这么对峙着。

反正自己现在什么也没了,就这样死在他手中,也算给自己这段无知的感情填上一个句号。

纪冷初正这么想着,傅斯臣却蓦地松开了手。

被松开的纪冷初呛了两声,心里的愤恨又深了一分。

纪冷初低头喘气的时候,发现石板的缺口已经足够大了,便再没看傅斯臣一眼,从里面端起父亲的骨灰盒,转身就想往山下走。

傅斯臣高大的身躯挡在前面,脸都黑透了,厉声道。

“你究竟想干什么!亏的可柔劳心劳力替你父亲办了葬礼,早知道这样,当初就应该把你父亲随便扔在荒郊野外,连丧葬费都省了!”

第22章 还完债就放你走

VVR纪冷初闻言,睫毛不禁微颤了一下,手指紧紧扣在骨灰盒上,骨节泛白。

还以为进了一趟监狱后,没有什么是再忍受不了的,可真当从傅斯臣口中听到这样的羞辱,纪冷初才发现,原来自己心里还是会忍不住的钝痛。

可是争辩,还有意义么?

纪冷初敛起眼底所有的情绪,退了半步,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低垂着头,声音发闷。

“傅先生,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更交不起管理费。”

那语气要多平淡就有多平淡,要多疏离就有多疏离,仿佛两人之间从没有过那么撕心裂肺的爱恨情仇。

看着纪冷初的背影,傅斯臣喉咙就像突然被堵住,一时间说不出话。

她走得很慢,但很坚定。

原来的纪冷初就像是火山一样热烈,世间都可以烧个干净。

可现在的她仿佛跌进了冰川,冻成死灰,没有一点生气。

傅斯臣本以为,自己看见她潦倒狼狈的样子会很畅快无比,但不知为何,这一刻心口却刺痛到发麻。

风,吹拂而过,吹起傅斯臣的衣袂又翩然而过,仿佛带走了什么,又仿佛,原本就什么都没有存在过。

纪冷初和傅斯臣一前一后的走在墓园之内,两人之间始终隔着一段距离。

直到,纪冷初抱着骨灰盒上了一辆车,傅斯臣深吸一口气,也坐进车里,叫司机跟了上去。

车子在江边停了下来。

纪冷初下车,傅斯臣坐在车里,静静的看着她的身影。

江边的夜晚早已霓虹林立。

伏低过水面的风更是不留情面,一股大力将纪冷初头顶的鸭舌帽吹翻在地,水里浮现出她完整的倒影,为这条江平白的添了不少悲凉底色。

纪冷初走到江边,就如献祭一般,将骨灰盒端放在了石柱台上。

她木然着一张脸,将盒子打开,先捏了一把骨灰在掌心。

蓦的,一阵风吹过,将那捧灰带走了,消逝在空中,又或是像尘埃一样落在地上。

纪冷初眼底浸满痛苦。

在她看来,纪长河可能不是一个合格的商人,但一定是最好的父亲。

父亲向来都给她最好的,没有因为生意场上的事就缺少对她的陪伴。母亲去世后,更是将一颗心都放在了她身上,却未曾有过一天是为他自己而活。

就这样自由地随风去吧。

不会再有牵绊,不会再有束缚,不会再有人再奚落你教子无方。

纪冷初倔强的咬着牙,用颤抖的双手,一捧一捧,将全部的骨灰洒进江里。

不困于凡俗棺冢,以天地为席,江水为墓,应该是父亲最好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