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嫂二人先见礼:“伍老爷。”
伍长贵起身相迎,“两位掌柜来得好快,等着急了吧。”
温仲夏十分坦诚:“实不相瞒,听到您的消息,我和嫂子恨不得长翅膀能飞过来。”
徐袖点点头。
“温掌柜是个实在人。”伍长贵朗声大笑起来。
温仲夏和徐袖心底稍稍松了口气,伍老爷能笑得这般轻松,可见事情应当是办成了。
伍长贵给她们引荐那位中年男子:“王大铁,这次就是他去帮你们送的信。”
温仲夏和徐袖立即给他行了个大礼,王大铁忙拱手回礼:“不敢当不敢当。”
一番客套之后,四人落座,徐袖按捺不住地问:“王大哥,你见着他们,他们可还好?”
说这话时,她的双手都扭在一起。
温仲夏的心不禁又吊了上来。
王大铁笑道:“两位掌柜尽可放心,温大人父子在宾州一切都好。”
听到“一切都好”四个字,温仲夏长长松了口气,旁边的徐袖眼圈当即就红了,忙别过脸,不想失态。
温仲夏拍着她的肩,柔声安慰,等嫂子情绪渐渐稳定,又向王大铁细细询问见面的详情。
别看王大铁人长得粗,但心思很细,在宾州待了三天发生的所有事记得清清楚楚,一五一十道来。
得知父亲和兄长在宾州身体康健,衣食自足,温仲夏欣慰不已。
尽管她其实还未见过他们,但或许是继承了原主的记忆,自然也承继了她的亲情,对远方的亲人油然会有关心和思念。
王大铁道:“温大人真是个好人,他在那里给人写信写碑文,其实也挣不到多少钱,但如果是穷苦人家找他写东西,他分文不收。”
“我待的那几天,就常有乡亲给温大人送自家种的蔬果,温大人都不肯收。”
“温大人清风峻节,实在令人敬佩。”伍长贵感慨道。
王大铁将一口放在书案旁边的箱子拖了过来,说:“这是温大人和温兄弟托我给你们捎的东西。”
温仲夏当即打开看了看,有颜色绚丽的织锦,还有几大包米粉,几个陶罐,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七七八八,东西还不少,一看都是当地的特产。
“这些还是我陪着温大人他们去买的,老实说宾州那地界穷得叮当响,没什么好东西,这些特产还是他们好不容易搜罗到的。”王大铁笑道。
“正好,我就喜欢各地的小特产,”温仲夏笑着冲伍长贵说,“伍老爷,不嫌东西粗陋的话,也留一些给您吧。”
“这是令尊给你们准备的心意,我怎么好意思拿,”伍长贵道,“再说两广特产我早年南下做买卖就吃过,他们这次也没少带,这些你们拿回去,你们温记人多,分一分可能都不够。”
温仲夏就笑:“还是伍老爷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不像我们连东京都没出过,看什么都新奇。”
伍长贵道:“温掌柜太谦虚了,你没出过东京,却能做出各地的美食,那才叫厉害。”
两人商业互捧了一番,皆笑了起来。
收拾好东西,温仲夏和徐袖又给伍长贵和王大铁福了一礼表示感谢。
伍长贵虚虚扶了一把:“令尊给我也写了信,也是谢来谢去,你们父女都太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
温仲夏郑重道:“对伍老爷来说是举手之劳,对我们家却意义重大,实在不知道怎么感谢您才好。”
“温掌柜,咱们如今是合作伙伴,以后互帮互助的地方多的是。”
“是了,伍老爷说的在理,以后还要请您多多指教。”
温仲夏本想请伍老爷和王大哥吃饭,不过伍长贵今日要忙着见那些回来的下属,又要验货,抽不出空。
王大铁也得赶回家,憨笑着说:“我这一回京就赶来见老爷,家里的婆娘和孩子还等着我回去过冬至咧。”
伍长贵想了想,“这样吧,等过完冬至这七天假,我想请温掌柜再给他们做一回上次的烤全羊,他们至今还在念叨个不停。”
温仲夏一口答应。
临走时,伍长贵也说要让她们带些香料、药材回去,温仲夏和徐袖万万不能收,好一番推脱,他们才罢了。
回到温记百味,所有人围着箱子看。
“这布真漂亮,上面的花纹从来没见过,好新奇。”成七娘拿着织锦连连感叹。
金水摸了摸料子:“布料很结实,没想到大红大绿凑一块也能这么好看。”
“那是当地百姓的特色,和咱们中原文化不一样。”温仲夏对那几个罐子很好奇,一回来便打开来看。
盖子一启,一股子酸酸的味道窜入鼻腔。
徐袖等人都凑过来瞧,看了一会儿,徐袖奇怪道:“泡在酸水里的不会是水果吧?”
“你猜得没错。”
温仲夏没想到父兄寄来了几罐酸嘢水果,细想又不意外,这可不就是广西那边的特产。
不过其他人理解不了,脸上都写着:咦,这能吃吗?
泡萝卜、泡胡瓜、泡大白菜正常,可是水果泡在酸酸辣辣的水里,算怎么回事?
只有温仲夏喜滋滋地捧着一罐子酸嘢水果,还真是好东西。
“尝尝?”
众人齐齐摇头。
温仲夏自己先捞了几块酸嘢菠萝果出来,也就是酸嘢芒果。
在路上走了这么久,这芒果已经被腌透了,刚入嘴,酸得她眉头都皱起来,细细嚼一嚼后,一股子辣味窜上口腔,同时又带有芒果本身特有的清香,越品越有味。
“真的好吃。”
温仲夏把碟子又往她们面前一伸,“真不吃啊?错过太可惜了,这里面的好多水果是咱们这边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