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好奇写这篇文章的人是谁,有如此犀利深刻的见解,简直是当世大家。要是有缘一见,定要上门拜访。
温仲夏把作者名字报了,但只说是偶然在一本杂书上看到的,忘记是哪本书了。
“树人,好名字。”杭曜十分扼腕,这样的大作不能亲眼所见,真是平生憾事。
他连吃几口蚕豆,不忘提醒:“要是哪天想起来了,千万告诉我。”
温仲夏笑了,杭博士对好诗好文章,向来没有抵抗力。
看他喜欢吃蚕豆,她又分享了个新的吃法,炸开花蚕豆。
“蚕豆泡好后,在头上剪个口子,下油锅小火慢炸,炸成焦黄色,捞起来,趁热撒辣椒粉或者五香粉,吃起来嘎嘣脆,又香又酥,保证味道更好。”
她把大部分的蚕豆都留着用来做开花蚕豆,豆子现在还在盆里泡着,泡够了时辰再开始炸,是极佳的小零嘴。
“到时给你两份,带一份回去给妍儿,她肯定喜欢。”温仲夏笑眯眯道。
“好。”杭曜点头。
温仲夏看了看门口那几个小厮说:“这几个小厮你可以带回去了,他们一整天站在这里无所事事,瞧着怪无聊的。”
自从张连虎的事发生后,也不知道杭妍回去是怎么和他添油加醋的,反正杭曜就此专门叮嘱小厮随身护着温仲夏。
“我知道你们店里都是女人,你觉得男的不方便,但他们只是白天站岗,晚上就走,不会叨扰你们。”杭曜认真道。
温仲夏夹了块蚕豆到嘴里,浅笑道:“我只是怕耽误你们家的事,他们不是你们家的护院么,这天天往外跑,不给你们家守卫,你娘她不介意吗?”
“甭担心,她一点不介意。”
就算把这几个小厮送给温仲夏,她娘都乐意得很。
杭曜担心她,但自己又不能时时在她身边,只好安排人守着。
他知道温仲夏喜自由自在,不喜欢人跟着,柔声道:“至少让他们跟上十天半个月的,没事了就让他们走。”
温仲夏抿了抿唇角,想来想去还是古代法制不够健全,阶级森严,不然也不至于如此。
蚕豆泡好后,个头都大了许多,温仲夏开始炸,一个个在高温下开了花,颜色逐渐变成棕褐色。
除了香辣味和五香味,温仲夏又熬了糖浆,蚕豆丢进去滚一圈,同时裹上孜然、五香、辣椒粉等等调料,一个简易版的怪味豆就出来了。
“阿姐,这个模样也丑,味道也好奇怪。”
温孟冬尝了一粒灰扑扑的怪味豆,皱着鼻子道:“有点甜,又有丝丝辣味,表面还有些沙沙的口感,说不出来的滋味。”
看他又是吐舌头,又是皱鼻子,大伙儿皆被逗乐了。
温仲夏笑道:“不然怎么叫怪味豆。”
冬儿开始吃不惯,但吃了一粒后,似乎不过瘾,又拿一粒,奇怪了,越吃越上头。
他竟然爱上了这种怪味豆,温仲夏包了一大包,让他带去分给同学。
不过客人最爱的还是香辣味的,学生们买回去,说要边看书边吃,很提神,真是妙极。
烤包子
毛珍珠像个木头桩子似的坐在餐桌前, 望着一桌热气腾腾的菜肴逐渐没了温度,心也渐渐凉了下去。
可她仍不死心的问一旁的丫鬟:“去前头瞅瞅,老爷怎么还不过来吃饭?”
丫鬟欲言又止, 还是应了一声,匆匆走出去, 没过一小会儿就奔了回来。
“夫人,老爷他, ”丫鬟顿了顿, “他在三夫人房里吃过了, 让您自个儿吃。”
毛珍珠的眼睛没有一丝波动,只是心里自嘲一笑,明明早就知道, 何必多此一问?
她执起筷子,夹了一块眼前离得最近的鸡肉, 平静地开口:“平儿可回来了?”
丫鬟答:“郎君一早就出门了, 说是去香满楼,晚上才回来。”
毛珍珠忽然觉得嘴里的鸡肉索然无味,不,是整桌菜肴都令人毫无食欲。
凉透了, 真难吃。
她放下筷子,起身朝外走。
丫鬟忙跟上去:“夫人,您要去哪儿?”
毛珍珠淡声道:“出去吃。”
马车哒哒驶入西大街,车夫在香满楼门口停下。
毛珍珠掀开车帘一角,香满楼门口客人进进出出,思忖再三, 没有下车,冲车夫说:“往前走, 去温记。”
此时庞平正在二楼,一边独酌一边悠哉悠哉的望着街景。
咦,那不是自家的马车么?
定是娘亲来探望他。
庞平喜滋滋地起身,正想下楼迎接,然而那马车却无人下来,径直又朝前走了。
他探出脑袋,盯着马车的背影瞧,眼睁睁看着马车最终停在了温记门口。
敢情娘出来一趟,不是来看他,反而是去找温仲夏的。
有没有搞错,他才是亲儿子唉。
毛珍珠走进温记,杨金花笑着迎了上来,脆生生道:“毛东家,您可有段日子没来了,我们掌柜的总念叨着您呢。”
“你这小丫头,嘴巴是越来越甜了,怪道你们掌柜的看重你。”
毛珍珠不知为何,一进温记,心情都舒缓了不少。
她扫了一眼大堂,早已过了午时,客人没那么多,但没看见温仲夏的身影。
“你们掌柜的还在忙?”
杨金花点点头,“掌柜的正在做烤包子,昨儿才推的新品,她怕其他人做不好,得亲自把关。”
“包子也能烤?”毛珍珠来了兴趣,“能否带我过去瞧一瞧?”
杨金花笑着伸手:“您自然可以的,这边请。”
掌柜的说了烤包子是西域那边的特色小吃,谈不上什么独家秘方,没必要藏着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