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季春一听,喜道:“这还差不多,我得好好指教指教你。”拉着杭曜走到马边,二人翻身上了马。
杭曜拽紧马绳,回身朝温仲夏点头,让她莫担心。
温季春道:“哎呀放心吧,我会手下留情的。”
温仲夏无奈叉腰,其实杭曜的体格在读书人中已算相当优秀的。
两人幽会时,她曾悄悄摸过他的腹部,还有点薄肌咧。
只不过和温季春这种常年在军队摸爬打滚的健硕身材,是比不了。
去步军司的校场较量,不晓得要受多少磋磨。
罢了罢了,让他们男人自己解决去吧。
温仲夏朝他们背影喊了声,“要全须全尾的回来啊。”
别把人打残了就行。
杭博士的马莫名踉跄了一下。
响油鳝糊、蟹炒年糕
“嘶……”
杭曜确实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如果忽略他额头的伤,唇角的淤青,以及浑身酸痛的话。
“现在知道疼了, 都跟你说了打不过别逞强。”
温仲夏用帕子沾取药酒,小心翼翼帮他擦拭伤口, 嘴巴气得叨叨个不停,眼中却盛满了心疼。
杭曜笑了笑, 不禁又扯到嘴角, 忍着道:“当时在那个氛围下, 气血上头,就一时忘乎所以了。”
“抱歉,让你担心了。”
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蕴着愧疚, 温仲夏想气也气不起来。
“亏你还是个先生,难道不懂走为上计?现在搞成这个样子, 明儿怎么去给学生上课?”
杭曜道:“他们不敢在我面前放肆, 除非他们想多写几篇策论。”
温仲夏失笑,平日里习惯了他温温柔柔的模样,差点忘记他在学生中间可是个魔头。
“大哥也真是,真当你是他手下的兵来操练了, 也不知道下手轻点,这么俊俏的脸蛋万一弄破相了我上哪说理去。”
温仲夏换了个抱怨对象,喋喋不休道:“我决定等会子罚他不准吃我做的新菜。”
杭曜以前对自己的长相并不在意,甚至有些厌烦,因为总有人指指点点,说他当初能被点上探花郎, 凭的只是一副好皮囊。
如今他却感到庆幸。
她喜欢。
“其实温大哥对我很照顾,只怪我自己技艺不精, 体格弱,怨不得旁人。”
温仲夏又检查了一遍伤口,盖上药瓶,“你还帮他说话,小心以后还找你。”
“就怕温大哥不来找我,我确实也该多练习练习,不然成日在太学坐着,以前学的骑射功夫渐渐要荒废了。”杭曜似乎还乐在其中。
“你们倒臭味相投上了,下回再受伤可别找我。”温仲夏气得把帕子往他怀里一丢。
杭曜顿时捂着胸口痛苦地哀哀叫。
本已起身的温仲夏马上坐回去,紧张地问:“怎么了,哪里疼,我看还是请个大夫好了。”
杭曜随即换了笑脸,捉住她的手,柔声道:“我向你保证,以后再和你大哥出去,尽量不伤着脸,你就别气了。”
“胆肥了,敢捉弄我!”温仲夏伸出纤纤手指重重戳向他的脑门儿,笑骂道,“呆瓜。”
她是只关心脸吗?
“什么瓜,我也尝尝。”
这时温季春大踏步走了进来,眼神像鹰似的在他们二人间打转,“你们怎么上药上这么久?”
紧随其后的徐袖暗暗拧他的后腰,小声嘀咕:“好好说话。”
温季春吃痛,立马扯出笑脸,“我就来瞧瞧,杭博士不打紧吧?”
杭曜起身见礼,并道:“多谢温大哥记挂,没什么大碍的。”
温仲夏看向温季春,不满道:“你可真是我的好大哥,去之前你是怎么向我保证的来着?他这辈子头一回受这么多伤。”
温季春道:“你就只关心情郎,也不关心关心你大哥,我也受伤了啊。”
他侧过脸给她看脸颊处的擦伤,作难受状,“还有身上这里都很痛的,妹妹,你可不能见色忘哥啊。”
温仲夏瞧了瞧,幽幽道:“这点小伤,再不来显摆恐怕马上要愈合了吧。”
徐袖直接笑出声。
温季春尴尬挠挠头,见杭曜也在忍笑,一把将他扯过来,“今儿之前我以为杭博士就一文弱书生,没料到他竟也能和我过上几招,甚至伤了我,当然这点小伤主要还是我让着他。”
“不过已是令我刮目相看,以后继续跟着我练,要不了多久便能有我两三成功底,对付一般人足够了。”
杭曜大喜,这话意味着温大哥接纳他了。
温季春洋洋得意,颇有一副温仲夏还应该感谢他的架势。
然而温仲夏眨了眨眼,俏皮道:“既然大哥身体不适,那接下来几天定要好生将养,尤其要清淡饮食。可惜啊今儿我做的几道新菜油重,本来想让你们帮着试菜的,看来大哥是没这个口福咯。”
“什么,有新菜?”温季春毒大惊失色。
这下真是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了。
“这道菜叫做响油鳝糊,用的是早上刚送来的新鲜笔杆鳝,肉质最是鲜嫩,猪油煸炒,勾芡收稠,出锅时添了少许胡椒粉,装盘后泼上一勺滚烫的麻油,那叫一个香。”
温仲夏夸张的深吸一口气,很是享受,朝对面的杭曜道:“来,赶紧尝尝。”
响油鳝丝刚出锅,油花还在滋滋作响,真是名副其实。
鳝丝黑红,根根金黄的姜丝点缀其中,香葱在乳白的蒜泥衬托下显得格外翠绿。
杭曜在温仲夏的指导下,将蒜泥香葱和鳝丝充分搅拌开,香味愈发浓郁。
夹起一筷子,食指长的鳝丝微微卷曲,入口鲜美,油润而不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