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污染’能让人长生吗？”

“不可能，”唐照月答的斩钉截铁，“当年的神明都没有做到这一点——哦，如果失去自我变成怪物也无所谓的话，那也能算永生吧。”

“越魂的笔记里还写了什么？”

“‘我已知晓真相，愿此地的研究启发有缘人，完成我未尽的心愿’。”唐照月念道，“就这样。”

“我不会把这里的资料泄露出去。”她将手搭在桌上，火焰燃烧，将书籍焚毁。

唐照月明白李丹曦的意思：“毁掉这里，对吧？”

李丹曦却忽然沉默了，她想到了尸陀林主。

追寻永生，追寻权力，这些想法都没错，但李丹曦无法接受越魂的所作所为，若资料流传出去，哪怕只是一个虚假的希望，昆仑的修道者们都会争先模仿。

更何况……并不存在永生啊。

“我来吧。”唐照月从发间取下不死羽。

“等等，”李丹曦突然又拦住了唐照月，“只把资料和乙等那些烧掉好了，甲等这些先放放，这些人有名有姓，且先放出风声，让昆仑那边核验身份。”

等一切完成后，她们再走出玄天宗，阳光柔和地照在身上，恍如隔世，那些禁忌的研究连同越魂一起，沉寂在昏暗的地下。

不会有人继承他的心愿，他已经在岔路上走了许久。

昆仑还是如旧，越魂好像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这也算是想要的结果吧。

唐照月：“胜利就在前方了。”

只差一个风月宝鉴。

李丹曦：“照你所说，里面的记忆已经被污染，它也不具有什么特殊的能力。”

“找到它，然后去瑶池。”唐照月说的很简单，脸上却没有轻松多少。

系统不见了。它不会消亡，那么会转移到——？

“你能感受到瑶池吗？”

“嗯？”李丹曦闭目，用神识探知着，正常来说瑶池内部如一颗蛋，外围是清澈粘稠的蛋清，内部因污染的影响而更加混沌，但现在这个蛋反复被打散了，无序的蛋花在整个结界中飞速融合变换。

污染在瑶池中卑鄙地增殖。

没感觉到西王母的存在，上次见面时，她已经被污染影响，但李丹曦还是没放弃，神识继续朝着更深处走。

唐照月在一旁，分明看到李丹曦的影子如沸水一般，边缘剧烈晃动着，从中分离出小的颗粒，在空中扭曲变幻，很快组成触手和干枯的手，抓住李丹曦的脚踝，把整个人往影子中拖。

是污染。

“李丹曦？”

没时间多想，唐照月将手深入李丹曦胸前，在血肉中触碰到鸣鸿刀刀柄，把它往外拿。

瑶池深处是死寂的混沌，没有西王母，什么都没有，只有浓厚的污染，耳旁响起不应存在于世的呓语，传递某些更加古老——追溯到无人无神时代的知识。

她听到了某种类似电流的声音，类似于机械，反复传递着错误编码。

不能再深入了，她想要抽回神识，却仿佛溺毙在深海中，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只有头顶有少许微弱的光亮，自己在万丈深渊中不断下沉，在下坠的尽头，隐藏着异族的眼睛，混合着此界的生灵，虎视眈眈。

她听到有人呼喊名字。

再睁眼时，终于不是微弱光源，而是太阳，但这不是重点，李丹曦看到唐照月从自己身体里拔出半截鸣鸿刀，有些惊讶：“你还能这么拿出鸣鸿刀？”

唐照月有些尴尬，刀拔出了一半，塞回去也不是，拿出来也不是，就僵持住了，李丹曦觉得有些好笑，握住唐照月的手，又将鸣鸿刀放回自己体内。

唐照月别过脸去，似是害羞：“借用。”

“我知道，”李丹曦又拉着唐照月的手，放到自己胸前，“怎么做到的？”

唐照月的手没有探进□□中，反而是两块软软的东西。

李丹曦还上下移动她的手：“是这里吗？不对，还是那边？”

唐照月算是摸爽了，保持了诡异的沉默。

“别不说话啊，怎么做到的？”

鸣鸿刀以肉身为刀鞘，但也不是说它就横插在身体里面，这更像是一个术法上的比喻，需要用自己的力量滋养。

说归说，李丹曦并没有放下手，唐照月也就继续沉默了。

李丹曦：“是你的术法吗？”

“不算，”她终于放下手，“更类似于权限？当时我，不对，西王母留下了一些……”

见李丹曦表情微妙，她马上补充道：“你当然是鸣鸿刀真正的主人，只有在你失去意识的时候我才能借用，而且我没法发挥出它的全部力量，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也不能……”

“没有不同意，”李丹曦只是觉得有趣，“你能再表演一下那个吗？”

“不行不行，只有你失去意识。”

“喔。”李丹曦看起来有些失望，“说起来有个坏消息，瑶池污染挺严重，而且我没找到西王母。。”

唐照月并不惊讶：“她也被侵蚀了。”

“我还听到了一个声音。”李丹曦回忆着当时看到的东西，只觉得头痛异常。

唐照月制止她：“别想了，污染可能影响了记忆。”

那个机械的声音……有些似曾相识。

但既然唐照月如此说了，李丹曦也就放弃了，瑶池本就成了污染汇集地，有奇怪的声音应该也正常。

第52章 第 52 章

“只剩下最后一个信物了。”

李丹曦之前已经去惊春峰看过, 有人闯入，带走了沙漏。

唐照月：“我猜是玄女或者鱼欧也，鱼欧也已经死了，在玄女那的可能性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