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78)
萧书沅今日心情不错,抹了口脂,唇色嫣红,一张一合,颇为勾人。高北压根不敢正眼看,先不说自家主子占有欲强,就是眼前看似纯洁无害的人, 内里也是藏了一副几个心眼,说不准自己什么时候就被算计了。
毕竟她是有前科的人。
萧书沅不知道短短半刻, 高北想了那么多,她让高北过来真是有事问他。
“最近见过青羽吗?”
高北紧绷的背脊一松,原来是这事,吓死他了。
“上个月见过一次。”
“在哪?她最近怎么样?”
先帝去世不久,贺兰思尚未离开盛京,那徐青羽肯定也在盛京。她是贺兰思的人,自然是跟着贺兰思的。
“当了前锋,说要谢谢您。”
之前在南城的时候,青羽就说过,她想当前峰,像她父亲一样,上阵杀敌。现在如愿以偿,她肯定很开心。
萧书沅没继续问下去,笑着应了声就让高北走了。
她转身,高北却叫住她,说:“陛下晚些时候过来,让您等他用晚膳。”
萧书沅深深瞅了眼高北,一声不吭的回房睡觉。天气愈发燥热,离盛夏不远了,每到中午就犯困,今天也一样,眼皮困得一眨一眨,沉重的快睁不开。
午后是静谧的,宫人进出轻手轻脚,怕打扰她。不当差的宫人也就在房里休息,难得的惬意。
一觉醒来往往下午的时间过了大半,这时候的萧书沅总是蔫蔫的,没什么精神,最喜欢靠在窗边看书,要么就是出门走走,赏花赏景。这样时间消磨的也快,眨眼就到了傍晚。
萧书沅还记得高北说的话,说贺兰亭过来用晚膳,让她等他。晚膳时间到了,天也黑了,人还没来,应该是被朝政耽搁了。
她自嘲轻笑,这是怎么了?居然真想等着他。
记得贺兰亭刚带她去南城的那几日,白天忙得不见人,也是这般对她说的,要她等她。
那时萧书沅恨死他了,自己用膳自己睡觉,一次没等过他。贺兰亭回来就不高兴,将人困在怀里,逗弄她的指尖,一字一句,似笑非笑道:“昨日怎的不等我,莫不是怕我?”
一说这话,萧书沅更来气,疯起来又抓又挠的,就想出出气。现在嘛,她学会自我调节,没那么爱生气了。除了上次因为躲在暗室的事。
晚膳时贺兰亭没来,她自己吃的,不知是胃口好,还是别的,居然吃了两碗饭。吃完后悔了,又吃撑了。
她摸着肚子,让采心拿药来。
采心无奈摇头,提醒她:“这药也不能多吃,是药三分毒,当心身子。”
她胡乱点头,正想辩驳两句,忽然门口传来低沉的嗓音。
“什么药?”
贺兰亭来不及换衣裳,身上依旧是那件明黄龙袍,极具威严压迫,一进门,采心便退到一旁,默默转身,顺便帮两人关上房门。
贺兰亭看她手中的药,拧眉,方才进门一瞬间,以为她吃的是避子汤,看来不是。
“怎么不说话?哪不舒服?”见她不吭声,他又问一遍。
“吃了能快活似神仙的药。”说着张嘴咽下去。
男人嗤笑,她越是越是这样说,越代表这药没毒,约莫是跟上次吃撑了差不多。
“用膳了吗?”
“嗯。”不止吃了,而且吃撑了,要不怎么要吃药。
“怎么不等我?”
为什么要等你?
“饿了。”
她给了一个最简单的理由,贺兰亭也没话说,是他来晚了。
夜晚是安静的,两颗心最贴近的时候,可他们不但没贴近,反而越来越远了。
萧书沅想起他近日来永寿宫来的勤快,问他:“你天天来这,不怕太后知道吗?”
上回太后去了一趟景阳宫,再无别的动作,不知怎么想的?还有萧书音也沉得住气,这些时日没听见她一点消息。她派采心打听过,听说萧书音端庄得体,将太后伺候的很好,太后很喜欢她。
就是不知道贺兰亭何时封她为妃了。
“孤不怕,你怕?”
萧书沅轻笑,她当然怕,因为事情败露那日,死的只会死她,而不是贺兰亭。
“我怕。”
她靠在窗边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细直的小腿一晃一晃的,悠闲惬意。粉嫩的脸颊望着他,眼睛明亮,熠熠生辉。
半晌,萧书沅问了个很重要的事,“对了,忘记问了,您还喝药吗?”
月半的毒没解,贺兰亭是用佛香与药物控制毒性,但这毒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不受控制,那时——贺兰亭会不会死啊?
贺兰亭死了,她不就自由了。
想到这,萧书沅略显兴奋,立马调整坐姿,目光灼灼的凝视他。又怕他看出自己的意图,于是憋着兴奋的表情,面上不动声色。仿佛真实单纯的关切。
贺兰亭扫过来,牵着唇角说:“死不了,当然,要真有那么一日,肯定带你一起。”
方才的兴奋少了一半,脸上倏地就变了,“不愧是陛下。”
死也要带她一起。
她转过脸,睨着一处若有所思。贺兰亭就那么望着他,扬起的唇角渐渐放平,最后冷着脸生闷气。
肚子本是饿了,现在也没多少胃口,想到她那副失望的表情,贺兰亭就一阵胸闷。听到他死不了,她很失望吧。
宫人将膳食摆在桌上,贺兰亭看都没看一眼,挥手让她们撤下去。
王德年在门口瞧着,心里在打鼓,怎的了这是?陛下来时满脸笑意,这才过了一会,又一脸怒意的,萧书沅又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了?
王德年烦的挠头,他仰头望天,暗叹两人关系何时能改善,难不成要一辈子如此。互相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