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书沅听见动静，终于回过头来，不冷不热的问他为何不吃？说他浪费。贺兰亭让她过来陪着，不然他不想吃，她嗤笑声，回了句爱吃不吃。

转头朝外边吩咐，说是要沐浴，困了。

贺兰亭知晓她近来爱睡觉，每日起的也晚，于是胡思乱想了一阵。小时候听宫里的嬷嬷说过，怀孕的女人爱吃爱睡，倒是跟她现在有点像。

男人清明的眼神往她肚子看，那处平坦，纤腰盈盈一握，软的不可思议，想象不出怀孕是怎样的体态。应该变化不大，怀孕也是柔美的。

喉结耸动，平静的心突然躁动起来。

贺兰亭迈开步子过去，从身后抱住她，不知有意无意，一只手落在小腹上。男人掌心宽大滚烫，隔着衣裳碰到小腹，她克制不住的颤栗下。

萧书沅低头看他手，无奈道：“困了，想睡觉。”

略微粗粝的掌心摩挲两下，这会倒是很好说话，磨蹭两下就松开她。重新回到桌边，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瞧见人去沐浴，他便抿口酒，目光深邃。

萧书沅没察觉，自顾自的忙着，她沐浴时间久，最少要一炷香才出来。

贺兰亭听着水声，然后开门出去，对王德年抬手，示意他过来，王德年弯腰走来，“陛下您吩咐。”

“找两本书来。”

害，两本书而已，还以为多大的事。

王德年胸有成竹的说道：“什么书？奴才这就找来。”

贺兰亭余光瞥了圈，神色难得不自在，他挡住唇，小声说了几个字。王德年皱下眉头，没听清楚，于是抬头看他，笑得尴尬。

“陛下，奴才没听清。”

贺兰亭瞪他，似乎在说他没用，居然没听懂。

光线柔和，男人侧脸立体，下颌线流畅，凸起的喉结滚动两下，格外性感。他的皮肤冷白，稍微有点红就明显得很，眼下灯光映着耳根上的红，倒有点像女子的胭脂。

王德年没瞧见，就盯着男人的薄唇看，看他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春宫图。”

“…”

-

宫内近日又迎来一桩喜事，七月初太后生辰，宫内提早一个月准备，所以最近总能听见热闹的声音。

萧书沅在意的是，太后没追究景阳宫的事，可能不在意，也可能瞪生辰过后再查。不管太后有何举动，贺兰亭应该都会阻止的吧。

萧书沅晚上睡得早，为了防止贺兰亭半夜来烦她，她把门锁了，就算他敲门，自己也不开，由得他去。连着三天如此，贺兰亭也恼了，吩咐人把窗撬开，无奈，她只好留个门，怕他疯起来把门劈了。

这两日贺兰亭过来晚，因为他又恢复了前半夜宠幸妃子，后半夜找她的频率。她挺烦的，隐隐有恶心的感觉。

她不会阻止，也不会找贺兰亭说，他是天子，临幸谁是她的事。萧书沅只想知道，贺兰亭打算把这把戏玩到什么时候？总不能一直如此。

遂以贺兰亭今晚来的时候，她脸色难看，没好气的吼他：“能不能让我静静，好好睡觉。”

男人挑眉，暗想昨日是不是过火了，书上说腰下垫高些，怀孕的几率大，所以这几日他都帮着垫高。

“腰酸吗？”

“酸，怎么了？”

要良心发现了吗。

不，没有。

他想着今晚再垫高点。

045

盛夏第一声蝉叫响起, 清脆嘹亮，提醒着炎炎夏日到了，也预示着太后生辰不远了。

宫内各处是准备好了, 听说陛下特地找了戏班子进宫，只因为太后喜欢。宫人都说陛下孝顺, 知晓太后喜好，母子情深。

萧书沅嗤之以鼻, 冷笑着打哈欠，全然不认同这话，母子情深嘛, 她总觉得不是。要真为太后着想, 就不会把她占有了。两人都知道后果是什么, 来日太后知晓, 指不定气出病来。

离太后生辰还有三日，宫内欢腾的气氛萧书沅就感觉到了，这几日她坐在亭子内乘凉, 细听能听见外头宫道上来回的脚步声。她嫌吵, 便回房待着。

可也不可能一直在房间里, 总要出来透透气，于是她就晚上出来走走，但总能遇上贺兰亭过来，兴许是最近太闲了，他过来的时间越来越早，看见她就打趣一番，问是不是出来迎接他？

萧书沅翻个白眼, 让他自己体会，贺兰亭也不在意, 反正她对自己什么心思，没人比他更清楚。

晚上贺兰亭过来，她忍不住问：“我想出门。”

“去哪？”

上回是他失信，说好带她出门走走，结果被事情耽搁，最后没去成。眼下又是闹哪出？想起他失信了，所以提要求了。

萧书沅没想那么多，纯粹是宫内这两日太热闹，偏偏热闹跟她无关，让她有种孤寂落寞的感觉。从前她参加宫宴不觉得，还觉得麻烦，真当自己不能去，她又不舒坦了。

所以，她想出宫转转。

“想去宫外走走。”她回了句，语气不冷不热的，“太后生辰那日我出宫，宫门进进出出，没人注意。”

她把事情想好了，贺兰亭没理由拒绝。

“换个日子吧，孤跟你一起。”

萧书沅偏头看他，眼神清明，面色冷静，“不行，就要太后生辰那晚出门。”

“给个理由？”

贺兰亭从来不是个好说话的，刚认识那会威胁她，吓她，想方设法让自己求他，以为时日长了，性子就变了。不，不会，他只是将那些刺人的锋芒隐藏起来罢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

唇瓣张合，缓缓吐出几个字：“因为我不能去宫宴。”

最简单的理由，却也最直击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