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格小镇(104)

“如果是因为我而让小镇的水资源污染加重，如果牺牲掉我一个人就能让大家都变得好起来。那就牺牲掉我一个人吧！”

什威克知道简是这样想的，他知道简也会这样做。

而更糟糕的是，他知道事实的确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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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顾云野起床洗漱完之后，便出发去供水厂上班了。

简一如既往地早起为他准备了早餐和午餐，顾云野接过已经打包好的餐盒，他对简说谢谢，感到心里涌起来一股暖意。

“路上注意安全！晚上早点回来！”简站在门口冲他招手，目送着他走出花园，走上大路，一路走远。

顾云野也向她挥手道别，他走在大路上忍不住回头看。

简面上的微笑干净又柔和，顾云野透过她的微笑，仿佛看到了另一个时空中发生的故事。

男孩坐在家门口的板凳上，他用力把脚伸进长袜，然后再塞进球鞋里面。

那只名叫威利的拖把大狗蹲坐在男孩身边，伸着舌头大口地呼气，还一个劲儿地摇尾巴。

简把用花格布包好的午餐盒拎在手上，她很耐心很温柔地看男孩穿上鞋子背好书包，然后才把打包好的午饭递过去。

男孩和她道再见，她笑着拍拍男孩的头顶，男孩有着与她迥然不同的黑头发和黑眼睛。

“路上注意安全！要是有人欺负你的话就去找老师！”

男孩已经走出花园，走上大路了，简还倚着门框叮嘱。

“晚上等什威克从警局下班了让他来接你！”

“晚饭我会做你们最喜欢的芝士土豆泥焗培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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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野走到供水厂，他脑子里一遍遍回放着与简挥手道别时脑海中闪过的画面。

那个男孩好像就是他。

似乎他曾在林肯小镇度过童年时光，并且还是由简和什威克抚养长大的。

这究竟是真的？还是只是他的臆想？

是因为在污水处理车间待的太久了，所以已经被污染物影响到了正常的大脑活动了吗？

顾云野在员工更衣室换上沉重的胶皮套装，现在天气转凉，这身厚重的防护服穿在身上已经不再像当初那么难熬了。

顾云野最后深吸一口新鲜空气，然后他戴上防护面罩，穿着笨重的全套防护装备走出了更衣室。

因为最近的水资源污染状况已经有所好转，所以污水处理车间只剩下了顾云野一个工人。有他一个人干活儿便足够了，顾云野也乐得清静，习惯了一个人。

他走进污水处理车间，拿起靠着门口处放好的搅棍，走到池边，先打开过滤机器，然后准备开始自己一天的工作。

机器被启动，发出震耳的轰鸣声，顾云野看着水中出现翻搅的漩涡，那是污水流经过滤器时产生的波动，他总觉得今天的滤水池看上去似乎和往日不太一样。

顾云野眉心跳了一下，他伸手掐住自己的眉心，努力平复刚刚涌上心头的一抹隐忧。他静静看着滤水机器运转，然后时不时用手中的搅棍疏通一下进水口。

顾云野就这么重复着这个单一的动作十分钟，然后他抬头去看一起上方的水资源污染指数监测面板。

面板上的数字有些扎眼。

【污水净化率：0%】

顾云野忍不住皱眉，他看看机器，看看机器运作时翻搅起的水波，看看进水口，看看手中的搅棍，再看看污染指数监测面板。

已经过了十分钟了，为什么污水净化率还是0%？是监测器出了问题？还是过滤器本身就出了问题？

顾云野决心再等十分钟。

如果再过十分钟，污水的净化率还停留在0%不动弹，那么他就马上去找杰森。

又过了十分钟，检测面板上赫然还是一个扎眼的【0%】。

顾云野没办法再在车间里呆住了，他把搅棍收好，然后便转身跑出了车间。

“今天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污水净化率在二十分钟的时间之内一直停留在0%。”顾云野气喘吁吁跑到杰森的办公室，推开门，他发现办公室里不止只有他一个人。

“是啊！”另外一个留着大胡子的男人也搔着后脑勺抱怨。

“二道过滤车间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干了这么长时间，净化进度也停在0%！”

“一道过滤车间也是！”站在大胡子身边的一个人也出声附和。

杰森被众人团团围拢在正中央，他皱着眉，面上的神情很凝重。

“大家先不要着急！”杰森抬手，他做了个稍安勿躁的动作。

“我先跟着大家去各个车间检查一下！按照道理来说，不可能这么多的车间同时出现问题！”

杰森尽力安抚大家的情绪，将事态往乐观的方向去说。

但是他心里却在不住地打鼓。

如果真的是这么多车间都出了问题呢？那该怎么办？

众人随着杰森走出办公室，按照净水生产的流程走进一个个的车间。

一道过滤车间，净化程度：0%。

二道过滤车间，净化程度：0%。

“我们根本就没有动过这些机器啊！”大胡子工人很痛苦地搔自己的头发胡子。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今天一早就坏掉了！而且这么巧还是所有车间都出问题了？”

杰森现在已经分不出多余的心思安慰大家了，他和供水厂的专业维修师把两个过滤车间的设备从里到外都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的问题。

“再去下一个车间看看！”杰森道。

下一个车间是污水处理车间。

往常不在这个车间工作的工人对这里都唯恐避之不及，但今天大家却都已经没有心思再估计污染的事情了，所有人都跟着顾云野和杰森挤进车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