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浪至死(91)
又是在行李箱里,他是当百宝箱在用。
江雁生想松开被扣紧的手,欲言又止地看他,晏从屿的眼睛从头到尾都是黑的,深潭一样能把人吸进去,溺死在里面。他了解对方的意思:不放。单手将行李箱打开,里面东西一览无余——几件衣服和一个大箱子。
他看着江雁生小心将东西提起来放在凳子上,这箱子是特制的打开要费点时间,修剪得整齐干净的指甲放在匣子的搭扣上轻轻挑开,手背上的经络分外明显,曲起手指用力时关节上的皮肉透出点淡粉。
江雁生取东西总喜欢将食指张开指向他处,中指那颗痣很轻易地露在人前。
人像也露在人前。
做人像避讳多,很多人会觉得不吉利。江雁生废了一番功夫,头下面用的不是平整的线条,也不全然是现在的面容。
手指做的比较糙,为配合年轻的眉眼。
很显然,这照片融合了自己的从前和江雁生对过去的晏从屿的想象。
木雕上那个眼神——至今,有人理解。
闪着泪光却又不屈的眼神惟妙惟肖,晏从屿伸手触碰很硬的木头,心软得不成样子。
“它叫《环生》……”
江雁生还没来得及介绍完便被人抵着后退,腿弯压在床沿控制不住地倒下去,头被对方的手腕体贴地垫着。被抓住的那只手挣扎着想要出来,碰到柔软的红绳后又停下动作。
“我现在征求你的同意。”晏从屿轻轻用嘴唇碰他的下巴,很凶道,“想吻你,不许拒绝。”请求的话用强势的语气说出来。
手被他扣的很紧根本放不开。
江雁生觉得不舒服,两人肩膀撞在一起手被掰得有些疼,但所有的话没说出口就被堵住。他只能喘着气侧身,让自己手有更多空间。
酒精浓度在这一刻上升,蔓延进大脑各个板块和神经,他眩晕之余感觉刺激,头皮每一个地方都在跳动,燥热得让人难耐。
舌尖抵着上颚□□,在口腔里打转似的勾得江雁生全身都发痒,他忍不住抬起身体贴了贴对方的腰胯。
晏从屿吻得又急又凶,姿态强硬地压着对方不让动弹方便自己上下其手。肆无忌惮将衣摆掀开指尖留恋在对方下腹,因为常年锻炼韧性足手感相当好。继续游移碰到腰窝便察觉到对方颤着躲开。他咬着江雁生的嘴唇磨,手死死把着那截腰腹摸索,非要对方承受。
黏腻湿热的气息喷洒在两人碰在一起的鼻尖分不清是谁的。江雁生只觉得呼吸困难,他有些发麻的舌尖抵了抵对方。
被搞得眼神涣散,水光潋滟地抬头望人。
但晏从屿知道对方很清醒,不满意地掐一把腰上的软肉,闷声:“惯是露出这些表情。”给躺着的人一瞬间喘息的机会又倾身压上去深吻,江雁生觉得自己哪哪儿都被他搅弄湿了。
他用力将被按在被子上的手抽出来抓着晏从屿肩膀上的衬衫,这个动作放佛耗光他的所有力气,抬头都觉得脖子沉重。
气温升高,两人脖子上都挂着汗。
晏从屿的头发有些乱了,他喘气看着自己□□的人,很珍重地凑上去嘴唇相抵又抬头。
江雁生感觉到,他有反应。
伸手扣住对方的脖子,手指印在那颗痣上捻动,脖子上青筋浮起回吻晏从屿。
“今天送这么多的东西,有理由的吧。”
晏从屿极富暗示意味地按在他唇上,那里被自己吻得绯红,他用了点力蹭觉得满足。声音有种餍足后的低沉,十分悦耳。
“礼物什么时候都可以送,但你出生的日子理所应当更盛重。”
因为被压着话说的费力,吐字时手抚摸着对方的喉结,才注意到大觉舍利套在自己右手腕上。
晏从屿有些没办法地笑,凑近去吻他。
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我接个电话。”江雁生看他有些黑的脸发笑,让他吻一下才摸索到手机接电话。沉浸在刚才的氛围里还没回神,习惯性喂一声。
“小乖。”
江雁生有些惊讶看手机联系人,唤了声哥哥,腰上被晏从屿掐了一把,不满地瞪人。
他叫迭词用的南方方言,显得很软。
晏从屿觉得新鲜,压在他身上凑近听。
“也不愿意给家里打个电话。”
“走之前跟家里说过,知道你们忙我最近也有事忘了,而且你会给我打的。”
“你声音怎么了?”
晏从屿听见后也跟着在他重复:“你声音怎么了?”看他耳朵红起来才收手。
江雁生清了清嗓子:“谈恋爱啊!谈恋爱哥哥你知道的。”嗔怪地看一眼学舌鹦鹉。
晏从屿没忍住低笑一声,电话那边的人显然能听见沉默良久没说话,没办法地表示:“回国说一声,回家一起吃饭。”临了挂电话又不放心地嘱咐:“你自己注意点,照顾好自己。”
“谈恋爱?”
晏从屿反问他,一副要名分的酸样。
江雁生眯眼笑,在他面前晃由手腕上的大觉舍利:“对啊!男朋友。”
第 36 章
晏从屿醒来后揽着江雁生抱一会才起床,提着棉被往上扯一点遮住阳光。昨晚上没仔细看的《环生》,原本江雁生洗完澡准备收好被他拦下,现在安静地放在床边凳子上。
他仔仔细细地在心底刻一遍,才离开。
刘宇为他打开车门,吩咐司机出发。发现自家老板心情相当好,嘴角一直挂着笑。
生意也没谈下来吧?可能是胸有成竹。
“菲利普那边多久动?”
“如果白先生那边没搞定的话,最快是明天。”刘宇的专业能力毋庸置疑,能很快跟上他的时候节奏,“老板,需要订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