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口是心非(79)
晋明琢对上裴朗宜的视线,见他眼中藏着隐隐的疲倦,没问缘由,叹了一口气接受了。
“我折腾你了?”
她手附上裴朗宜大上许多的手的手背,问他。
裴朗宜摇摇头,反手轻握晋明琢的手,将她的手包在手心,拉到跟前来,一向自傲的人少有的自责,“我不该留下这些。”
那里面有岑慎玉的绝笔。
晋明琢没有说话,余光见到打开的盒子里,竟然有许多她年少时用过的物件,都被他妥善地保存着,一时想起来回来之前的那幅画来。
想起这个,本就心情沉重的晋明琢多了一丝心酸。
她问道:“十六岁时那副池边我的画像,是你画的吗?”
“嗯?”裴朗宜抬眼,想了想她说的是什么,那已经是六年前的事了,不过裴朗宜的记忆还不错,尤其是关于晋明琢的,他虽不明所以,还是毫不迟疑地点头。
晋明琢接着身体未散尽的酸涩感,鼻头一酸,泪珠“咕噜”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裴朗宜慌了一下,摸不着头脑,本能地替她擦眼泪,“怎么了?”
晋明琢却抽噎着撩开他的手,“你平日不是挺能说的吗?”
还不解气,朝着他近在咫尺的胸膛连打了好几下,然后扑进他的怀里,嚎啕大哭。
裴朗宜挨了几下,又被温香软玉扑了个满怀,抱紧了她颤抖的,有些瘦削的身子,心疼得紧。
他这才反应过来是那画勾出来的。
又听晋明琢说的这句,有个不太妙的猜测。
可现在她委屈着呢,也不好问,裴朗宜将人往怀里揽了揽,头贴着她的脖颈,一边替人顺气,一边认错:“是我的错,原谅我罢,往后给你画一百张怎么样?”
还想逗人笑。
晋明琢哭了个彻底,将他身前的衣襟都湿了一片,这才缓过来。
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或许是多年之后才发现他的用情之深,或许是为着自己错过的他的情深而感到委屈。
可那李代桃僵的人已经逝去了,而活着的人总要往前看的。
“我以为是慎玉画的。”
晋明琢平静下来,低声涩然开口。
裴朗宜轻声“哼”了一下,印证了自己的猜想,却也不在意了。
“你那时候是哑巴吗?”
晋明琢刚刚哭过两场,身上实在没什么力气,软软地从他怀里撑起身来,眼睛却凶凶地瞧他。
裴朗宜辩无可辩,年少时候确实口是心非,绊了跟头才知道姑娘不是这么追的。
他附在她背上的手往前按,与她额头相抵蹭了蹭,亲昵地说:“是啊,你不早就知道嘛,随我爹。”
好事不随爹,坏毛病甩锅地倒是快。
晋明琢被他这近乎耍赖地无赖行径搞得没脾气,小声嘟囔:“知道就好。”
裴朗宜见这招有用,不受控制地想得寸进尺,蹭蹭她的脸颊,又去蹭她细白的脖颈,边诱哄般地呢喃:“好想你,娘子。”
晋明琢被蹭的眯起眼睛,鼻尖都是这人身上的檀香味道,非常安心舒适。
正当裴朗宜手要不安分地摸上她的腰际,却见晋明琢一个起身,与他拉开了距离,带着点找茬般的狡黠,神采奕奕地看着他。
裴朗宜猝不及防,眼底的欲就这么暴露在她眼前。
再想掩饰已经来不及了。
晋明琢与他做了几年的夫妻,自然知道他这眼神什么意思,当即眯起了眼睛。
裴朗宜摸了摸鼻子,罕见地不好意思起来了。
他本想半推半就,好久没见自家娘子这样娇弱的模样了,男人坏心眼一上来。
却没想被她看去了。
“你想做什么?”晋明琢警惕地盯着他,娇弱的模样荡然无存。
裴朗宜低声笑了一下,又装起无辜来,一伸手表示自己清清白白。
毫无在外战功赫赫的王爷形象。
晋明琢压根不吃他这套,本想问问他跟十六岁的自己怎么抱上的,这下好了,新仇旧账一起算。
她抬了抬下巴,语气慢慢悠悠意味深长:“王爷,这可是书房吶。”
她轻佻地挑起自家夫君的下巴,凑近了,那几乎是一个要接吻的距离,几近旖旎。
裴朗宜笑了笑,真以为她跟自己玩呢,鼻息贴近,刚要主动去吻她的唇,却被两根细白的指头往后一推。
没能推得动,反而自己不稳,差点仰倒。
裴朗宜勾着她的腰,将人扶稳了,只当是欲擒故纵,边去蹭她的脸颊边调笑道:“做什么推我,吃苦头的不还是你,嗯?”
声音低低的,带着些蛊意,若晋明琢真要同他调情,早就上了钩。
可她却是来秋后算账的。
这家伙坐的这么随意,却像块石头,晋明琢有些恼羞成怒,手上用了些力气,去推他。
几番挣扎,裴朗宜这才发现她是真不情愿,松开了手。
晋明琢抱着手臂,温情蜜意荡然无存,语气咄咄逼人:“裴朗宜,你是怎么跟十几岁的我抱上的,不解释一下吗?”
裴朗宜有点头疼,那一声“王爷”就该警惕的,她鲜少这么称呼自己,温情时候叫的也是阿宜。
裴朗宜无奈地笑,抬眼促狭:“可是明琢你,明明也抱了那时候的我,让我想想……”他语气极慢,还特地停了一下,“没记错的话,那时候的我,跟你可是水火不容的关系?”
他反问着,饶有兴致地凑近问她:“你是怎么跟那个时候的我抱上的?”
二十二
晋明琢早就跟他吵架吵出经验来了,根本不上套,假笑也笑得生动,眨眨眼睛无辜道:“啊?原来你知道吗?那个时候信誓旦旦地说‘我们关系非常好’,差点把不茍言笑的净云憋出内伤,我还以为你真是那么以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