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山河(探案)(182)
“是喜欢吗?”北寰舞贴近了他,在他脸上喝出了一口气,“不是看我这模样好看,起了色意?”
“若是见色,我现在就应该直接把你吃干净了,让你成为我的人。”时均白唇齿贴着她鼻峰,低声道,“我要你心甘情愿。”
北寰舞不难过了,她轻轻一吻,追着时均白唇角去。
这人,比郭学林坦诚多了。
他在她面前,就是一个赤诚的少年。
他恨不得把他的心挖出来给她看,哪怕他没有想到如何才能让陛下不赐婚,他也愿意为了她去求陛下恩典。
他只是遵从本心的想要跟她在一起,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因素混杂在里面。
时均白回应她,揽住她的腰身,贪婪地吃她嘴里的味道。
是咸的。
她在雨里哭过了。
“二小姐,衣服拿来了。”蕊仙殿的侍女在门外轻声道。
时均白贪婪地舔了舔北寰舞的唇齿:“今晚回去吗?”
北寰舞摇头。
她哭累了,不想挪地方。
时均白起身,绕过屏风,去门外把衣裳接过来,道:“再找几个人来伺候你们家姑娘沐浴。”
那侍女愣了一下,随即笑开了,转身去找人来。
时均白把北寰舞的衣衫挂在木施上,再去看她:“我去让厨房给你煮一碗姜糖水,洗完喝了,就睡罢,我在外面守着你。”
北寰舞点头。
*
隔壁院子北寰言听着外面流云说,时均白来把人带走了,才松了口气。
他扶着地,坐下,缓了好一会儿,才能站起身。
罚她跪两刻钟,有些重了。
他自己都受不住。
北寰言想着日后不能再这样气头上罚她了。
北寰言站起身,缓步走到书桌前,拿起书桌上的那日藏息阁给他写的时均白行动轨迹信封。
那日时均白跟北寰舞闹了些不愉快以后,去了国子监。
时均白其实也想看看那个人称璞玉的郭学林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北寰言见不得北寰舞一直在雨里跪着,悄悄地让卫昭去找时均白,说明白北寰舞今日在公主府干了什么。他听了,就立马回来了。
北寰言现在心里又烦又内疚,余光看见了凌芷给他拿来的安神水。
他拿起来,打开瓶盖闻了闻。
一股淡雅幽香从鼻腔直上脑门。
这味道抚平了北寰言毛躁躁的心情。
他连续查了几日卷宗还没有捋出头绪。
因为工部的卷宗太多了,查这案子他谁都不信,只能自己一点一点查。
北寰言罚北寰舞,多少有些心境不稳。他知道自己有些焦躁,因为他不知道沿着这条线查下去,要死多少人。
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浮上心头。
事情好像都摆在他的眼前,但他却好似什么都没抓住。摆这棋局的人,似乎从一开始,就想好了每一步。
沁春城的案子,他让南雪出来顶罪。
朝廷之内,他把这事嫁祸在时灵的身上。
刺杀的案子,他把盛泉抛出来顶罪。顺手又把时均白拉下水。还在陛下心里种了一棵怀疑的种子。
北寰舞昨日安排的刺杀,不能洗清时均白的嫌疑,却可以把脏水泼到任何人身上。
眼下他要找出工部户部的问题,才能救时灵。
他查案子,需要时间,着急也没用。
北寰言闻着凌芷给她的安神水,脑子清醒了一些,烦躁也压下去了不少。
北寰言盯着手中的小药瓶,想着凌芷已经开始进宫跟着御医院圣手们学医,也该问问枭姨到许都了没有。
凌信这几日一直都没出宫,在宫里照顾景雀,凌芷在御医院里,凌信应该跟着。
想来枭姨晚来几日也没关系。
北寰言闭眼,把最近要做的事、能做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才宽衣休息。
*
第二日,公主府有刺客刺杀的事就传遍了朝堂。
京兆府侦办此案,京兆府尹李化听到消息,立即去了一趟公主府带人搜集证据。
李化发现现场留下的箭矢跟平日里御林军神机营用的箭矢大小不太一样,比平时神机营用的箭矢小一些。
手下在公主府外面一处墙根下找到了射击用的弓.弩。
也是李化没见过的。
他立即带着箭矢与弓.弩去宫里找御林卫统领秋薄确认。
秋薄拿着箭矢与弓.弩看了半天才道:“这弓.弩我没见过,但是这箭矢,我却是知道。这箭矢与上次合宫夜宴刺杀箭矢一模一样,都是兵部最新打造的弓.弩。比神机营现在用的弓.弩小巧,射程却比现在神机营用的弓.弩更远。”
李化惊住了。
这箭矢在公主府夜宴上到处都是。
根本不知道刺杀的人要刺杀的是谁。
*
许景挚下了朝就让徐迎把京兆府尹李化喊过来回话。
李化到御书房,把查到消息一五一十地回给许景挚,还说当晚郭学林为了保护北寰舞,受了伤。
许景挚挥手让李化继续去查,转身就把中书令郭睿明喊来问郭学林的受伤情况。
郭睿明欠身一礼道:“学林只是擦伤,在家养伤,并无大碍,多谢陛下关心。”
许景挚点头,又问:“那种危机之下,他还想着护着北寰舞……这么说他是有意与北寰舞的?”
郭睿明愣了一下,颔首道:“这事,还是要看安王府的意思罢……陛下若是赐婚,学林无有不应的,只怕……”
郭睿明没往下说,但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只怕北寰舞不应。
许景挚头疼,赐了些药材给郭府,让郭学林在家好生养着,便让郭睿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