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完全躺不平是吗[快穿](112)
然而天空用黑灰色表现,一种像是云朵、像是飞机、又或者是鬼怪的东西在空中漂浮,俯视大地时带着一种狰狞,仿佛天空要吞噬大地。
画面中的人物形象已经脱离了写实,夸张的同时又具有一种统一的结构,有种奇妙的美感,他们拼命朝山脊奔去,但有的已经倒下、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身体扭曲,不安、愤怒、绝望、痛苦、抗拒通过钟逾所创新的结构中夸张地仿佛要冲破画面。
还有山脊道路上充斥着夸张的坑洼,燃着黑色火焰的卡车以不可思议地角度在上面行驶。
钟逾指着一个人:“这里的颜色之前我涂的红色,被我刮掉了,感觉和整体颜色不和谐,后来又换成了黑色,也不行,这片区域用黑色就一点儿存在感都没有了,后来又调了几个颜色,都不满意……总不能空着?”
梁思锐看着画半天,才说一句话:“你这些年一直在画画?”
“嗯。”
梁思锐一口气上不来,捶胸:“你早些年为什么没坚持画?你早年不该放弃!”
当然,只是从绘画的角度来考虑,梁思锐觉得可惜。
延展到钟逾这辈子作为,梁思锐倒不觉得可惜。
“梁先生你觉得可惜吗?这算是夸我?”
梁思锐有点不想理她了,停顿许久才说:“你别的都可以,色彩还能再学学,明天你上完你们专业的课,来这个画室做色彩练习。”
钟逾:“?”
钟逾的几个学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好心去找美术系梁先生帮忙,直接把自己的导师也送去当学生了。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钟逾还真就老老实实地去梁思锐那边做色彩练习。
1948年,冬,钟逾完成了自己的唯一油画作品,《哀悼逝去者》。
另一边,内战越打越火热。
内战刚开始时,西南的百姓一开始以为,“叛匪”要不了多久就要被当今政府给剿光……事实却是,对面的越打越精,反倒是政府这边一盘散沙、兵败如山倒。
“叛匪”打过长江、解放了华中,政府这边一退再退,可对面不肯放弃,好像还要解放西南?
每每街上百姓讨论起那些“叛匪”——
“如果他们执意解放西南,我们怎么办?”
百姓们看看涨到五万多块一斤的白糖,说:“哦,那就解放吧。”
不过,未来的西南是何等命运,钟逾觉得自己是看不见了。
1949年一月,学校创办了一所出版社,钟逾忽然想起多年前的好友甄慧留下的长溪气象笔记。
她把甄慧的笔记送去出版社出版了。
校对、排版、选封面,一套流程走下来,也拖了半年。
七月,钟逾拿到了第一本《长溪气象笔记》,回到学校,她把书送到了图书馆。
之后,钟逾给最后一名学生看了论文,留了批语。
夜里,钟逾回宿舍休息。
当她闭上眼时,听见耳边响起了一道电子音……
换了人间
四九年, 在这片满目疮痍的古老土地上,新中华成立了。
国家正是百废待兴时。
次年的上京,人民出版社成立。
崔小曼大学毕业不久, 找到的第一份工作是上京出版社的记者, 她发誓,一定要在自己的岗位上有一番作为!
“崔小曼!”
崔小曼猛然回神, 看着主编:“啊?李主编,您刚刚说啥?我没听清!”
李主编扶额:“我说你之前那个题材不行啊!你想采访总理,总理那么忙,哪儿有空被你问东问西?你要是想搞篇新闻稿就算了,你居然还想采访出本书?你能不能想点实际的?前面那么多年,反侵略外加内战, 多少英雄人物?不够你取材?”
崔小曼被主编骂得脑仁疼, 但此时她脑海里闪过一个新想法:“我想起一个人来!”
主编警惕地审视她:“谁?”
“楚逾!几个月前西南不是也解放了吗?那边的西南人民大学不是把她的画送到一个国际画展了吗?还得了个世界级的奖!一下就把全世界的目光给抓到了新中华身上!”
“可是, 她死了。”主编不得不提醒她一个现实。
那幅画获奖的消息刊登在国内各大报纸, 同时也刊登了她的死讯。
“我们做纪实文学,谁说她死了就不能给她出书?您给拨点经费,我马上动身去西南人民大学!我的目标确定了!就是楚逾!”
“行吧……”
一个月后,崔小曼来到了西南。
她通过一番打听, 才知道, 原来人家楚先生根本不是西南人民大学美术系教授,而是水利工程系的教授。
现在钟逾去世了, 水利工程系也是由他曾今的几个学生接替授课了。
这个消息让崔小曼十分激动。
崔小曼找到现在的水利工程系教授:“先生,可以采访一下吗?楚先生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那位教授说:“当然可以!”
崔小曼:“来来来!我请你去茶馆!咱们慢慢聊!”
十分钟后, 茶馆。
崔小曼和水利教授面对面坐着
教授陷入会议:“说起来, 我认识楚先生那年,还是反倭侵略时期, 那时候先生带着我们几个学生住在南蒲公路旁边……”
“等会儿!”陆小曼不得不再次叫停,“南蒲公路?为什么?你们不是学生吗?这里离南蒲公路有段距离吧?”
“哦,你不知道。”教授只得补充细节,“我们楚先生还修过南蒲公路呢!她是修完了南蒲公路才来我们学校开设的水利工程专业。但是教了没多久,倭军就开着轰炸机去炸路了,没办法,那时候只好把能修路的工程师安排在附近守着,就这样,我们楚先生在路边守到了战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