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体验一下，就准备了一根，你来就好。”季行川给她递上了湿毛巾，“还有什么想做的吗？”

苏晓接过毛巾，想了想说，“有，想给你画副油画。”

其实她一直有这个想法，只不过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好不容易季行川有这么长的时间陪她，她终于可以提这个想法了。

“好，在哪画？”季行川从善如流地答应。

“就在卧室，我去把画具搬过去。”

下午她去花园里写生，把画具留外面了。

“我和你一起去。”

“嗯。”

苏晓就在他们的卧室壁炉前给季行川画肖像画。

季行川坐在胡桃木椅上，壁炉的火光映照在他的侧脸上，温暖的光线柔和他脸上棱角分明的凌厉。

柴火燃烧带来令人舒心静气的淡淡木香和烟火气，仿佛回到了古老的中世纪。

她随意向外望了一眼，黑夜中飘起星星点点的雪花，贴在窗户上，小小的一朵朵，快速地融化。

渐渐的，雪越来越大，窗外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苏晓一边画，一边打开了应景的圣诞音乐播放，Anson Seabra的《Christmas list》。

“There‘s a table set for two

A cozy little room

A window with a view of white

Then they ask me what I want this year

Well I already know

……”

画笔下的人渐渐成形，她的心里前所未有的充实，她多么希望时间能停留在这无比美好的时刻。

一屋、两人，篝火、雪花，这个夜晚完美得过分，她已经得到了最好的圣诞礼物。

壁炉里的篝火燃了一整夜，噼里啪啦地作响，一丛丛火苗向上窜着，时而猛烈地跳动，那根巨大的原木一直燃烧到黎明。

-

第二天早上苏晓朦朦胧胧地醒来，一旁的枕头凹陷着，但位置却空了。

这几天季行川早起工作一会儿后都会回来陪她再睡会儿，怎么今天不在了？

她望了一眼书桌旁，也没有人，房间里静悄悄的。

她坐起身来，拉开墨绿色的天鹅绒窗帘，外头银装素裹，一片苍茫的雪色，天阴阴的，好像又要下雪了。

苏晓洗漱完，就去餐厅找，看见季行川在餐厅外侧的走廊上打电话。

他的神情很严肃，一手插兜，感觉是个挺棘手的事。

苏晓没有去打扰他，先去餐厅吃早餐了，之前季行川会先吃，然后等她起了再陪她吃一点。

早餐是圣诞树形状的松饼，配上奶油和她最爱的草莓，还有树莓和蓝莓，搭配香浓的牛奶。

等她吃完了，季行川才姗姗来迟。

他看了她一眼，似乎欲言又止，“刚刚打了个电话，先去拆礼物吧。”

“哪里有礼物？”

季行川扬起下巴，指了下圣诞树上挂着的装饰了诺贝松和松果的红色袜子。

苏晓伸手进去掏，拿出了一把非常精致复古的大钥匙，上面雕刻着一个手持长矛、骑着马的中世纪骑士。

这骑士很眼熟，古堡里的徽章上有。

“这钥匙好漂亮，是这个古堡的纪念品吗？”她开心地问。

第67章 [VIP] 烟花

“也算是个纪念品, 毕竟现在都换智能锁了。”季行川走过来答，“这房子我买下了，我看你挺喜欢这的, 这里离巴黎也不远, 以后可以过来写写生。”

苏晓惊讶不已, 她以为就是个普通的纪念品，没想到他竟然把整个古堡买下送给她了。

“产权的事我会联系你的理财顾问, 你不用担心，这里平时会有人打理的, 你只要想过来前通知Nathan一声就行了, 他会派人来接你。”

苏晓张大了眼：“你怎么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

季行川莫名过来抱住了她, “本来是你的圣诞礼物, 没想到现在变成道歉礼物了。国内公司出了点事，我现在必须回去一趟，我尽量在五天内赶回来。”

突然而来的惊喜和分离令她心绪杂乱，她之前从不过问他的工作, 但还是忍不住问：“什么事这么急？”

季行川思考了片刻, 只歉意地说：“工厂出了点事，要负责人回去, 我推脱不掉。”

苏晓虽然心里酸酸的，但还是搂住他的腰, “没事，你已经陪我好多天了, 我特别开心, 等你回来你继续教我弹琴, 我继续教你游泳。”

“嗯。”季行川将她额侧掉落的碎发别到耳后，“晓晓, 等我回来。”

苏晓目送黑色的汽车在一片白雪中驶离，心情复杂，偌大的古堡只留下了她一个人。

-

她又恢复到每天写生作画的状态，她画卢瓦河的河水，画马厩里的骏马，画被雪装裹的丝柏……

这几天他连信息都回得很少，仿佛又回到了她十八岁生日前的那段日子，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可是等到跨年的那一天，季行川依然没有回来。

夜幕降临，Nathan用短信告知她让她站到卧室的床前。

绚丽的烟花在天空中绽放，把漆黑的天幕点亮，火树银花，像有无形的手在天空中作画。

然而剎那的绚烂之后，天空又回归了沉寂，只余下一些落寞的硝烟。

苏晓接到了季行川打来的电话。

“喂？”她急切地出声，已经五天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了。

“喂，晓晓。”他的声音很缓很沉，还带着些沙哑，似乎没有休息好，“抱歉我食言了，没能赶回来陪你跨年。”

苏晓听到他的声音心头触动万分，她很想很想他，很想他能够陪着她跨年，但她想他也一定想赶回来的，只不过是被棘手的事绊住了。

“没事的，我在这很好，Nathan和Lucy每天都会陪我聊天。烟花我看到了，很漂亮。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