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骨观心(探案)(110)
季风和狄青随行,两人身上装着水和吃食。
棠梨也不知跑了多远,身上实在是脱力了,瞅了一眼身后,大队人马已经不见了,才跟盛大人交底说,“大人,卑职实在跑不动了。”
盛从周见她额头鬓发,皆是大颗滴落的汗珠,整个人都是力竭之相,伸出手臂道,“手伸过来。”
棠梨不知何意,只是盛大人这么说,她便依言伸手。
不想盛大人顺势一拽,她朝着他的方向倾倒,又被他用手掌托住腰肢,用力一捞,带进怀里。
等她反应过来,已经侧坐在马背上,整个人窝在盛大人的怀里。
棠梨脸颊立刻热了起来,有些羞赧的想撑开距离,可咫尺之间,又有快马疾驰的惯性加持,她很难不贴着盛大人的胸膛。
盛从周见她汗如雨下,衣襟湿透,疲惫力尽,手心皆是缰绳的勒痕,以及磨起的水泡,却还在用通红的掌心,试图隔开距离,再想到她几日前,还大言不惭着,‘男欢女爱,本是寻常,自己无需负责,也不觉吃亏’,不由觉得好笑。
以为她本事大着呢,原来只是嘴硬。
“魏棠梨,不要再动了,本座快要箍不住你了。”
他心中涌起疼惜,将她重新固定在怀里。
宽厚的臂湾,将棠梨牢牢箍住。
棠梨越发觉得羞耻,整个人似乎冒着热气,脸颊快要烫熟了,身体也似火炉般燃烧着,却也听话的不敢再动。
盛从周见她如一只鹌鹑般,缩在自己怀里。而她的发顶,随着驰骋的颠簸,不断触及他的下颌,来回的摩挲,让他心里痒丝丝的,只觉整个鼻尖,都萦绕着她的发香。
一连几日的郁结、不快,想不通的事情,似乎都如冰山消融般,咕噜噜流淌着,心里蕴着一汪水,柔软的不像话,清澈的照见对她的全部爱意。
“魏棠梨,你不是说,本座姿容样貌尚可,便是和本座发生什么,你也不吃亏吗?”
棠梨不知盛大人,为何此时提起这件事,捏着一角衣袖,将头藏在他的手臂里,只想做一只鸵鸟。
“说话呀”,盛从周越发得寸进尺,“既然你不觉得吃亏,那你躲什么?”
棠梨只觉无语,这是吃亏不吃亏的问题吗?
可她只能在心里腹诽,却不敢抬头,只觉双颊红透了,若是让盛大人看到,更要笑话自己。
盛从周的目光,沿着她白皙的耳朵,一路窥向侧脸,只见一抹酡红,含羞带臊,娇艳欲滴,心里翻涌着满足感,仿若她完全属于自己,而不似那日误会那般,她可以属于任何人,任何男人。
念及此,他心里涌起万般轻怜痛惜之情。
手上力度却没有半分柔情,硬生生掰正棠梨的脸庞,正如她那日撑开手掌,将二人相扣的手指,大白于审视的目光中一样,盛从周也残忍的将她的害羞、娇妩、忸怩、难堪,全部摊开在天光中。
棠梨细腻的脸颊,被盛大人粗粝的指掌,捏得有些痛,只觉他在恶意报复,索性停止扭动,自暴自弃,攥着盛大人的胳膊,稳住身体。
却输人不输阵,咬牙硬撑道,“卑职...卑职不是怕,大人会吃亏嘛!”
盛从周看着她唇红齿白,伶牙俐齿,只想咬她一口。
“本座确实吃亏!”
他一只手攥着缰绳,一只手将棠梨往怀里一按,擒着她的脑袋,勒马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所以,从今日起,你要对本座负责!”
五候蜡烛09
东方欲晓, 初露曙色,晨光射穿薄雾,天边风靡云涌。
棠梨被禁锢在臂弯里,动弹不得, 唇上是绵密的热。待那柔软的热意褪去, 杏仁味的苦香, 让她头皮木木麻麻, 无数擂鼓在胸中澎湃着, 密不透风的鼓点, 敲得她耳热心慌,她整个人有些软下去, 又被那结实的大手捞起来。
他霸道而贪婪的攫取完, 眼神里翻涌着满足。
“魏棠梨”, 他拇指碾过她的下巴,重重落在她猩红旖旎的唇上,声音带着沙哑的蛊惑意味, “当日在平阴县的死牢中, 是你妄图勾引本座,你既然开了这个头,就没有回头路。本座不是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棠梨淹没在他的气息里,虽然脑袋发晕,却也明明白白意识到,她这是被碰瓷了。
盛大人的眼睛里, 明明白白写着:负责到底。
她下意识扫了一眼周围, 见季风和狄青都不在身边,只有她骑的那匹黑色大马, 立在蜿蜒盘绕的大路上,啃着道路两侧参差的老树枝。
除了咔嗒咔嗒的啃噬声,空气沉寂清和。
棠梨抚了抚心绪,郑声道,“大人应当知道,当日是迫不得已...而且...”
“而且?”盛从周不耐打断她的话,“本座不管这些,你贯会磨人,过去本座心绪被你吊着,起起落落,如今本座只知道,既然本座心悦于你,你与本座已有肌肤之亲,如何不如何的,再不做数,这次案子办完,本座就会请求圣上赐婚...”
“赐婚?”
棠梨被吓到了,一时拿手去堵盛大人的嘴,他却擒住了她的手不放。
纤纤玉指蜷曲着,被他摁在唇边,他眼里蓄满柔絮。
“本座不是登徒子,也不是可以被随意撩拨之人!”
“撩拨?”棠梨眼里都是水雾,“明明是大人...”
“不重要了”,他耐心哄着她,“重要的是,我们已经逾矩。既做了逾越男女之事,于情于理,都该给彼此一个交待。”
“可如果大人求圣上赐婚,就是坐实外面的风言风语,说卑职并不是凭本事进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