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骨观心(探案)(123)
外面夜色如翡,月华如练,屋内光线在明暗之间暧昧游走,朦胧而迷离。
棠梨捏着褥单一角,心中弥漫出紧张,却佯装镇定道,“大人,那刘勤不是刘贵学的师傅吗?他们是有什么过节吗?”
盛从周半靠在破旧的木椅上。
勉强淡定道,“刘勤不仅是刘贵学的师傅,还是他的岳丈。刘勤的女儿刘玉莲,正是刘贵学的发妻,不过两人二十年来,并无子嗣。至于是否有过节,窃卫还在调查中。”
“哦”,棠梨闷闷应了一声。
盛从周只觉她于暗夜中,嗓音越发软糯,勾得人心里痒痒的。
他眸光沉了沉,熄灯之后,方敢放任目光,贪婪地凝在她身上,细细去打量着她。
看她于月色下,秀发松散如瀑,青丝葳蕤,垂落在腰际,云鬟绾结胸间...
看她微露轻盈而柔美的单薄肌骨,莹白肌肤如玉无瑕,引人种上殷红朱砂...在游丝走线的薄翼间,肆意轻薄放纵,湮没风涟。
看月华倾泻在她柔嫩似乳的冰肌玉肤上,她与月色水乳交融,一室暖灿旖旎,而他只能旁观。
盛从周只觉绷紧的克制过后,身体是一片凉麻。
他紧紧攥着藤椅的把手,投降般挪开视线,望着风起云涌的窗外月色。
越发黏腻的空气,才慢慢纾解一些,晚风轻拂他下颌连结至胸肌和肩胛的汗液,盛从周轻吁一声,不知如何度过这漫长的煎熬。
棠梨起初散散坐在床畔,后来在盛大人的注视下,只觉得身体被冻住一样,动弹不得。目光也躲闪着,强撑着让自己不败下阵来。
见盛大人看向窗外后,才敢脱掉鞋子,仓促往床上爬,拽起的被子,掀起窸窸窣窣的细微响动。襦裙也摩擦着粗糙的褥单,发出嘶嘶的微弱动静。
盛从周只能花更大的力气,收紧腹部肌肉,如拉住绳端般牵拉和夹紧它,指甲几乎嵌进藤椅里。
棠梨脑袋藏进褥被里后,如蒙大赦般心弦松弛下来。
山中晚风清凉,她见小屋简陋,盛大人没有可t以休憩的地方,端出一副大方的样子。
“大人,你不歇息吗?我看这床也还算宽大...”
她话还未说完,盛大人三两步间走到床畔,她正待惊呼,他已经翻身上床,长臂一揽,握紧她纤薄的肩,将她擒在怀中,整个人扳向自己这边。
然后支着一侧手臂,歪在她耳畔轻声道,“阿梨,你不要晚上勾我,我会把持不住的。”
棠梨立刻吓得噤声。
盛从周在如水月光下,见她黑睫羽翼般颤动,指尖忍不住在她面上流连,轻轻描、淡淡画、重重抹、浓浓染......
又轻柔又粗粝。
直到她纤细腰身,玲珑身段,在他怀中轻颤,羊脂软玉般的白皙脸庞,化作窈窕春色,晕满绚烂桃红,比他指尖更滚烫后,他才肯停下已经木麻成灰烬的指头,放弃接着逗弄她。
“阿梨这个样子,我见犹怜,何况月色...”
他支着的手臂放下来,一手绕过她的颈后,棠梨只觉战栗的身体,在额头触及他坚硬的胸膛后,小鹿乱撞的心脏直接窒息了,耳畔一片轰鸣。
只隐隐感受到,盛大人的下颌,抵着她的发顶,生涩的抚摸着她的后背,然后轻声道,“累了一日,阿梨好生休息吧,丑时我会叫你!”
棠梨感受他喷薄的呼吸,在她发间乱撞,胸膛激起的烈焰,通感一般灼烧在自己身上,黏结的欲望堵在他的喉腔,瘖哑忍耐克制...
意识到他也不好过,棠梨反而心里好过一点,毕竟,自己也没有输多少。
又见盛大人到了这般田地,依然忍着不逾矩,居然生出了一种踏实感,仿佛热带鱼回归大海,她安心闭上眼睛,很快在酥酥麻麻的抚摸中睡着。
迷迷糊糊中,有轻柔的吻,落在她的发间,鼻头,脸颊,隐隐听到他急促的呼吸,一掌之隔他的手掌乱撞着,破旧木床的吱嘎声,最后顿重的喘息和隐忍的长叹...
她吸食着混乱的燥热,睡得很安稳。似乎在心里,天然对他有一种信任。
盛从周清理完自己后,看她睡得香甜酣热,乖觉无事,不由泛起一丝苦笑。
本来想逗弄她,结果招惹了半天,却是折腾了自己许久。
他轻轻为她盖好被褥,望着她熟睡的容颜,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后半夜,他自是无眠,瞪眼望着月亮,熬到丑时去喊棠梨。
棠梨翻了翻身,拨开他的手,又接着睡去。
他不由觉得好玩,戒不掉的瘾般,再次覆上她的唇,在她柔腻的脸颊上拨弄,棠梨感到一阵灼电,猛然惊醒,睡眼惺忪的望着盛大人。
“阿梨,你可真像只懒猫,再不起床,天就该亮了!”
棠梨连忙下床穿鞋,等走到外面,才看到这正是夜色最浓,最黑,最暗的时候。
不见半点星光,天空黑如浓墨。
夜风裹挟着淡淡暑气,夜色掩映下,她和盛大人朝着山上走去。
“大人,露水好重!”
棠梨只觉襦裙下摆,都被夜深露气给洇湿了,脸颊也是潮呼呼的。
“山上就是如此,我背着夫人上山吧!”
棠梨见盛大人又在逗弄自己,不由看了一眼在前面引路的窃卫,连连摇头道,“不必了,露水而已,卑职哪有那么娇气!”
盛从周见她走得艰难,幽幽道,“夫人怕蛇吗?山上蛇很多!”
棠梨面上一怔,顿住了脚步,有些不安的四下看看,山路两边杂草丛生,怪石嶙峋。
她不自觉地攥紧手心,眼神带着几分探究的看向盛大人,不知道他此言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