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经理也挺辛苦的。”

曲清萸哼道：“还是你比较辛苦。”

叶舒然笑着摇摇头，继续认真看起来。

中途休息的时候，她想到耿氏。

“今天闵老板说，耿司朗联络过他。这会不会意味着，耿司朗也来西北了？”

曲清萸握着茶杯，波澜不惊：“你说他此时就在齐永我都不意外。”

叶舒然挑眉，这也不是没可能。

“你真就这么全不在意？”

曲清萸坦言：“他来来去去就这些把戏和能耐。过去我给他留几分情面是看在两家的交情跟合作上。现在变成竞争关系，我还能如何高看他？”

叶舒然勾唇，她其实也不怎么担心耿司朗。

既然提起这个人了，她心里那个隐隐的小疙瘩好像冒了点头。

“但他好像对你真挺了解的。而且，也对你很上心。”

曲清萸再累，也闻出了此刻空气里那淡淡的酸。

她双手撑在桌面，俯视着探过去。

那双吊梢眼里的魅力和真诚交缠在一起，摄人心魄。

“他对我怎么样，都没意义。我喜欢谁，我想跟谁在一起，只有我自己清楚。”

叶舒然坦然迎接她的目光，逆向探进她眼底。她的目光清澈灵动，在逆行的终点处，为曲清萸的心间注入了一汪清泉。

曲清萸承接着她清冽润泽的滋养，语气坚定：“我从来都没有给过他任何暗示更没有回应。以前没有，以后也绝对不会有。”

第96章

如果没有这张硬实的大书桌, 曲清萸恐怕已经被狂跳的心脏冲击得说不出一个清晰的字了。如果这桌面是软的，也恐怕早已陷出她的掌印了。

和上次相比，她能感觉得出，叶舒然是想听的, 而且是有意要听的。

既然她想听, 那曲清萸不会吝啬。哪怕不是自己擅长和习惯的, 她也能克服。她在试着把自己的心意坦诚摆到对方的人面前。

只要……叶舒然能明白, 就好。

在遇到叶舒然之前, 曲清萸是绝对不会相信自己有朝一日会像现在这样，也从不觉得自己会因为一个人而迫不及待想把心敞开任人参观。

但世界就是这么神奇，她遇到了叶舒然，然后一切的不可能都发生了。

她甚至到现在也定义不清楚她们之间到底是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但这确确实实是爱情，是让她不论距离远近，不论关系亲疏，哪怕是明知或许不再相见也很难全然放下的牵挂。

所以这一次, 她不再像上次那样，隐含期待, 小心翼翼展示态度。她说的话, 如果对方有心, 应该很清楚是什么意思了。

曲清萸自认，这是她长这么大，表白尺度最大的一次。

叶舒然微仰着头，静静看着她。

她的座椅靠背是很灵活的, 刚才看资料的时候她就反复压过好多次, 很是解压。

但现在, 她一点都没有往后靠过。

这样端正坐着再仰头的姿势并不舒服，可她一点难受的表情都没有。

相反, 她嘴角始终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只不过，这抹笑意，不曾随着曲清萸的表态而逐渐扩大。

曲清萸说完后，心仍在怦怦跳，希望看到叶舒然的回应。

叶舒然过了很久，才缓缓移开视线，吸了口气。

房间里很安静，两个人的距离又这样近。

无论是谁在用力呼吸，都逃不过对方的耳朵。叶舒然一吸气，曲清萸的呼吸也跟着卡顿了一下。

曲清萸看到她的侧脸线条很明显紧绷了一下，像是咬了牙根。她的心一揪，有些忐忑。

指尖在桌面发出轻轻摩擦声，这下叶舒然觉得她更像猫了。

叶舒然转回视线，眼角弯了一下：“看来耿司朗出局是毫无疑问了。”说完后，她把面前的资料整理好，“时间不早了，我们明天继续。”

曲清萸僵了一下，这和她期待的回应差了许多。

但又不像上次那样让她感觉挫败，因为叶舒然的眼睛笑了。

曲清萸站直起来，也把自己的桌面收拾了一下：“那你抓紧休息。”

她的视线随着叶舒然起身而上移：“明天会更辛苦的。”

叶舒然眼眸晶亮，看上去并不抗拒明天。

“明天见。”她出门前，又回头看了眼曲清萸，“晚安。”

“晚安。”

门仍是被温柔带上，之后又听到对面的开关门声。

明明还是同样的两扇门，但曲清萸觉得她们之间的距离，不像之前那么远了。

她想起自己刚才那番举动，脸又隐隐热起来。轻轻拍了拍脸，赶紧去洗个澡冷静一下。

躺在床上后曲清萸睡不着，于是决定骚扰一下秦凝菲。

电话那头的人精神t也不错，一接起来就开始笑：“我还以为你今晚不会打来了呢。”

“你现在还没睡，不就是在等这个电话吗？”

两人都足够了解对方，揶揄几句后便转入正题。

曲清萸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感慨道：“我都不敢相信，我竟然就这么说出来了。”

她回忆着当时情景，坦言：“要是她多问两句，我也许会把她的名字也直接说出口。”

现在冷静下来回想，曲清萸也为自己的大胆震惊。

这对她来说，是过去从没有过的。

秦凝菲沉默片刻，叹道：“清萸，恭喜你，勇敢迈出去了。”

她收起了往日的打趣，也没有了那不正经的调笑，是一种实打实为好友感到高兴和骄傲的欣慰。

曲清萸深吸了口气：“我现在的成就感比谈成一笔大生意还要多。而且，我觉得她应该接收到了，并且不讨厌我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