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从穿成外道女修起(183)
“我可以为阿姊联姻!没有关系……阿姊想让我做其他的事情也可以,只是这个世上我再也没有别的亲人,如果连嬴鸦鸦这个身份都失去了,我就只是孤魂了……”
“阿姊不要死,不要消失,也不要丢掉我。我只有阿姊了……”
嬴寒山不知道是今天的什么事情触动到了她,嬴鸦鸦的情绪稍微有点失控,后半截她几乎说不出来完整的话,只是翻来覆去地抓着嬴寒山的衣袖念叨不要丢掉我。
嬴寒山轻柔地应着,用手指梳着她的头发:“不丢掉你,怎么会丢掉你呢。只要你觉得你是我妹妹,你就一直是我妹妹。”
哭声渐渐小了,她的呼吸平稳下来,嬴寒山用袖子沾了点水擦干净嬴鸦鸦脸上的泪痕,把她抱了起来。
少女软塌塌地靠着嬴寒山的手臂,似乎哭得倦了有些迷糊,嬴寒山用肩膀蹭开里屋的门,预备着把她抱回去。
“别想太多了。”她说,“你只是累了。”
当她跨过那道门时,她听到怀里的嬴鸦鸦发出含糊的声音。
“阿姊,”她梦呓一样问,“那驾马车上……”
“你为什么愿意救我呢……”
第098章 谁吃小孩
嬴鸦鸦不常睡懒觉,但相亲那天晚上哭过一场之后,第二天一直睡到了太阳高照才醒。
嬴寒山没事的时候起得也晚,修士是以百年为单位活的,不差那么一个半个时辰的懒觉时间,睡足六个小时睡满八个小时有益身体健康。
嬴鸦鸦睡醒时她刚刚醒没一会,拿着木桶去烧了一桶热水,一回头就看见头毛乱糟糟的小鸟一脸茫然地站在走廊,对着院子直发愣。
“醒啦鸦鸦?”她喊了一声。
嬴鸦鸦呆了一下,立刻转身飞进了屋。
嬴寒山是觉得这一切都没什么大不了。嬴鸦鸦哭了一场,含糊地说了一些话,这些话里又含糊地表达出一些意思来——她知道“嬴鸦鸦”这个身份是虚构的,可能是刚刚恢复了记忆,也可能从来没有失去过记忆。
但没关系,都没关系。
这和欺骗不沾边,要说骗,先随手给她安了个很语死早名字的自己才更像是个骗子。嬴鸦鸦只是在自保,从死亡边陲被拉回来,被一个不说实话的奇怪女人带在身边,一开始选择装失忆自保有什么不对的?
至于后来,人是倾向于稳定而非冒险的,她喜欢现在的生活,她不想打破现有的安稳,所以她选择不坦白,这也可以理解。
总之,只要她自己不想说自己是谁,她就永远是嬴鸦鸦。
但嬴鸦鸦本人好像比她阿姊在意这件事。
从那晚开始她就从手养鸟变成了手上飞,一看到嬴寒山就下意识弹出三米远,晚上加班加到宵禁才回来。
如此这般半个月之后裴纪堂都看不下去开始私底下找嬴寒山谈话,问她是不是和嬴鸦鸦起了什么矛盾导致小姑娘和他打报告要在衙门里打地铺。
“啊,”嬴寒山说,“可能……可能呃,是青春期吧?”
“何为……青春期?”
没事,什么也没有。
或许嬴鸦鸦需要一段时间去消化自己坦白了这件事,还需要一段时间把生活调整回正轨。嬴寒山原本预备着找个时间再和她好好谈谈,但一场突然的造访打乱了她的计划。
月末,一位故人找上了淡河官府。
人到的时候嬴寒山正在营里看白鳞军训练新兵控弦。仿照逐鹿弓做的百步弓数量毕竟有限,工匠们再怎么紧赶慢赶也不可能人人配给一把。
于是新弓就成了奖励弓术进步最快士兵的奖品,那些得到奖赏的士兵耀武扬威地挎着新弓走过军营,因为拼命绷住笑意而嘴角颤抖,引来一干人的注目礼。
这个以百步弓为奖赏的想法是海石花提的,她说步兵们往往不愿意学习新武器,用熟了的武器最稳妥,最能保命,至于弓么马马虎虎就好,他们又不是专门的控弦士。只有让他们自己争起来,才能快速提高一营的水准。
“很会带兵么。”嬴寒山和海石花玩笑,后者却逐渐正色。
“现在有更多新兵来了,”她说,“白鳞军已经不全是乡里人。以往是兄弟,是姊妹,都是商量着来。但以后不能再当兄弟姊妹一样上战场,不然要吃亏的。”
“将军说我们的命就是你的命,我要守好这些人的命。”
就在说话的这个当头,淡河府衙的门房跑了过来,站在辕门外跳着脚探头探脑。
“寒山将军,寒山将军,”他说,“你快回府衙一趟,有人找您。”
他比划着,脸上有些为难的神色:“那人不好说话得很,您小心啊,别再是仇家。”
她有仇家吗?
回府衙一路上嬴寒山把脑子翻了个遍,没翻出来她有什么活着的仇家。
杀生道者就是这一点好,要么你和我没仇,要么你不喘气。
还没进门她就老远看到一个人在那里站着,布裹头不佩冠,外穿着件半臂,背后背着一根用油布裹住的哨棒。
……那可不是哨棒。
“无宜!”
被喊的人回过头来,抱臂对着嬴寒山眯缝起眼睛,仿佛是有些嫌弃地上下打量,看了两圈那双眯缝起来的眼睛逐渐睁开了。“还不错。”她说。
“什么还不错?”
“你升了官,看着倒没怎么变,”无宜还是原来的样子,因为赶路被晒得黑了些,她松开抱臂的手,拍拍捏捏嬴寒山的肩膀,“不像个官儿,挺好的。我原本打算来看一眼就走,现在倒是可以和你多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