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衍还没醒，却发现阳光似乎不见了，脚步停顿在客房门口，又看看睡在门口的狗，他蹲下身，有些天真地问：“江焕是不是回来了？”

不取开心地舔了舔他的手，程知衍笑了笑，没去推开那扇门。

江焕睡醒都快中午了，不取还趴在他房门口，江焕觉得特有意思，蹲下来拍拍狗头：“怕我走了啊？有些人都不怕，你怕什么。”

不取讨好地舔江焕的手。

江焕找出狗绳，带着不取出门溜达，正午的太阳是热的，只是拂面的风带着晚秋的凉意，冬天确实快来了，江焕边走边和不取唠叨：“天这么冷，程知衍早上出门的时候多穿衣服了吗。”

不取听的懂程知衍的名字，下意识“汪”了声，江焕提提它：“拉你的。”

江焕下午还上班，也不知道阿姨什么时候过来做饭，横竖都出门了，也懒得再回去自己做，江焕找了家有室外座位的小吃店，随便点了份午饭，对着车流吃的没滋没味。

不取倒是挺安静，趴在他腿边也不急着要吃的。

回去的路上经过宠物店，江焕带着不取进去了，买了根新狗绳，又买了两件衣服，最后拎着一堆猫狗的零食出去。

其实家里也有这些东西，江焕早就看见过，有些是这几个月才买的，江焕看了吃醋，烦得很，朝着不取生气：“就没见他给我买这些。”

其实是有的，程知衍每次出差都会给江焕带当地的小玩意，有时候是吃的，有时候是装饰品，江焕拿到手的时候很难想象程知衍买这些东西的场景。

但同样会吃醋：“知漾也有啊？”

程知衍觉得好笑，故意不看他的脸：“知漾也是小孩。”

江焕：“说谁小？”

算了，江焕一想，都是些前尘往事了，想起来都觉得费劲，如今在程知衍心里，江焕还比不上一只狗，想着江焕又踢了不取一脚：“烦人。”

江焕在外面溜达了大半天，回来的时候阿姨果然已经走了，厨房里飘着饭菜的香味，才关上门，又听见身后的门打开，他转头看见了陈康。

陈康是过来拿饭的，就算住得近，程知衍也不可能回家吃饭，陈康先替他拿了饭，送到公司然后才回家吃饭，午休时间还能在家睡一觉。

“康叔。”江焕很久没见过陈康了，算算时间快两年了，此时此刻他见到故人，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陈康看见江焕更尴尬，这两年被孩子摧残的反应更慢了，看见江焕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他和程知衍的协议婚姻，而不是那半年他和江焕的相处。

程知衍回来后一直没提过江焕，陈康也没有问过，好像默认两人曾经谈过一段恋爱，后来分开的。

虽然前两周江焕联系过陈康，说的也只是让陈康把车钥匙借给他，陈康能想到一点什么，但那之后程知衍还是照常生活，没有提到江焕这个人，陈康也一直没有机会见到江焕。

这就好比他离职后偶遇前任老板，陈康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讪笑：“小江啊，好久不见。”

江焕点点头：“好久不见。”

陈康像是没话找话：“你来找知衍啊？”

陈康根本没反应过来江焕如今正站在程知衍的家里面，什么找法是要登堂入室的？江焕似笑非笑地说：“我没找他，我住这里。”

“......”

陈康很快想起了那半年江焕和程知衍秀恩爱的经历，紧接着想起了两周前江焕的电话，他当时睡得迷迷糊糊，只告诉江焕他的指纹还没有删掉。

嗯，这是又搞到一起了。陈康终于变得理智，找回他离家出走的智商：“我给知衍送饭呢，你去吗？”

江焕还是那样笑着：“不去，没那么熟。”

陈康更加迷糊了：“......”

人都在这了，还没那么熟？

陈康实在不想和江焕聊下去了，也不想参与这两人的破事，都住在一起了，还能吵到哪里去，夫妻间的小情趣，他才不想掺和：“那我走了？”

江焕点头，他也要准备准备去上班了，却又突然叫住陈康：“康叔。”

陈康站住：“怎么了？”

江焕忽然笑起来，那个笑容像极了陈康当年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觉得这小伙子讨人喜欢，是个嘴甜的人。

“四个月前我和程知衍的婚前协议到期，当时我在出差，想回去再和他聊聊，但是我又不放心，改签机票转了两次飞机才回来，到家的时候程知衍已经走了，他把不取也带走了，餐桌上摆着一份离婚协议。”江焕不等陈康反应，一口气说完了陈康不知道的全部，笑着问：“他连狗都带走了，却连一句解释都不给我，您说我该不该原谅他？”

陈康：“......”

“您看我现在住在程知衍的家里，没办法，我也觉得我不要脸，但就算这样他也没有正脸看我，一天到晚上班，好像看到我特别烦一样，康叔，我是不是该搬走？”

陈康：“......”

江焕像是很苦恼，实在没有人可以说，才和陈康诉苦，只是因为太迷茫：“算了康叔，我这辈子就是没人喜欢的命，您走吧，把饭带给他，我下午就搬走，以后再也不会想着介入程知衍的人生了，反正他心里也没有我。”

陈康：“......”

“康叔您走吧。”江焕说完像个没事人一样，向陈康下逐客令。

陈康足上灌铅，犹如千斤重，一步都迈不开，犹犹豫豫，又贼他妈惶恐，江焕怎么这样啊，像个怨妇：“小江啊，你别气馁，先、先别搬走，我帮你问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