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焕脸上扬起比高速收费员还要甜美的微笑，官方且虚伪：“好的，那麻烦您了。”

陈康：“......”

陈康花了五分钟时间在想江焕为什么变成了这样，但他没想到原因，以至于看到程知衍的时候，他脸上琢磨不透的表情还没收。

“怎么了？”程知衍问。

陈康都这个年纪了，还是不太明白，歪着脑袋，简直是匪夷所思地发问：“我刚才在家里看到小江了。”

陈康想问程知衍江焕怎么变了，但他一开口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重了轻了都不太好，程知衍以为陈康在说江焕住他家的事，就说：“两个星期前搬进来的。”

陈康反应过来，担心程知衍怪他多事：“小江那天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好在洗澡，我想说你们也不是不认识，他想见你一面也没什么关系，又不会把你吃了。”

程知衍心说，江焕还真是把他洗干净吃了。

“没事，”程知衍说，“您随便他。”

陈康话带到就走了。

前两天出差谈了个单子，老板的兴奋剂到今天还没消下去，下午下班时间才到，就迫不及待赶人下班，

“？”江焕：“我屁股还没坐热呢？”

老板：“走走走，留着精力给我赚大钱。”

江焕莫名其妙被赶走了。

本来想在外面吃完再回去，江焕忽然想到了不取，这傻狗，以前也没那么粘他的。动物比人诚实，不会掩饰感情，喜欢就是喜欢。

江焕难得被惦记，早点回去就早点回去吧，反正也不急着吃饭。

进门时觉得奇怪，虽然不是每天都按时回答，但江焕记得，阿姨晚上基本是这个时间点过来，今天怎么没看到人。

不取听见有人回来高兴的不得了，从房间里跑出来，看到是江焕后更开心了，直接扑上去。

江焕被傻狗扑了个满怀，难得笑这么开心：“知道了知道了，你等我休息五分钟，我们就出去玩啊。”

程知衍这个没人情味的，住哪里哪里就像样板间，客厅里什么都没有，电视背景墙空空荡荡，江焕看着都觉得无趣。

叮——

门突然被打开，江焕还背靠着沙发当大爷，扭头看见一张讨厌的脸，笑都不笑一下，就这么闯进他的视线。

一时间两人都有些愣住了。突如其来的碰面，谁都没有准备好。

江焕瞪没能瞪出来，程知衍也忘了躲，门还开着。

江焕很快反应过来，怎么了，他就在客厅坐一会儿怎么了，这是程知衍的家了不起啊，他还不能坐了吗？

今天他就坐这过夜了，程知衍能把他怎么样！

江焕想完特神气地别开脸，扬着下巴就不看程知衍。

等了一会儿也没听见程知衍有动静，要进去要出去倒是赶紧啊，程知衍不动，江焕也得保持着高冷的形象，对一旁的人无动于衷。

终于，“嘭”的一声，门被关上了。江焕暗自松了口气，赶紧走赶紧走。

江焕听见了脚步声，一步两步，原以为渐行渐远的慢慢放大在耳边，就那么几秒钟时间，像过了几个世纪。

脚步声停住了，江焕感受到沙发另一头陷了下去，就难以想象这是程知衍能干出来的事，江焕没忍住转过去。

江焕看到，程知衍在他身边坐下了。

江焕看到，程知衍在沙发上躺下了。

江焕亲眼看到，程知衍躺在了他的腿上。

江焕：“......”

第 67 章

江焕当了四个月祥林嫂, 在心里控诉了程知衍无数遍，只需要一秒钟就差点被哄好了，强忍着差点没压下的嘴角, 硬邦邦地问：“干什么？”

这个姿势简直就是撒娇, 换做十分钟前，江焕打死也想不到程知衍有这样示弱的时候。

从前在宁古, 慵懒的午后, 程知衍在沙发上看书，江焕就会躺到他的腿上睡觉, 又或者就着这个姿势和程知衍瞎聊天, 也没有想要干什么，就是想离程知衍近一点, 贴着他的身体，感受他的温度。

程知衍侧着脸, 江焕第一次觉得看不清他的表情，好半天才等来一句：“你别走。”

哦, 江焕差点都忘了，他不能那么快被哄好，装也得装作要走。

江焕左手撑着沙发作势要起来，程知衍翻了个身，鼻尖快要贴到江焕的腹部, 突如其来的靠近江焕突然就不会了。

“......”气血方刚，年轻气盛。

程知衍甚至没有用力，江焕就坐了回去，毫无招架能力。

一时间, 两个人都有点沉默。

江焕知道程知衍在服软，自我消化好一点的说法是程知衍在哄他, 虽说挺开心的，但江焕心里知道，这件事他没过去，也没被哄好。

程知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徐枭说的话他听进去了，想了很久，生病的时候脑子晕晕乎乎，想的最多的不是从前每次生病江焕在身边陪他的时候，而是徐枭那句：

“——程知衍，你把江焕摆在什么位置上。”

这是程知衍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他没有真正和别人长久的相处过，亲密无间，要每天看到，要一起吃饭、睡觉，接受他全部的好。

离开的时候，程知衍在想，没有谁会永远离不开谁。江焕说了那么多次爱他，他钻牛角尖，偏偏只记得这一句。

程知衍没有告诉徐枭的是，要是江焕哪天真的离开了，和别人在一起过新的生活，他会选择祝福江焕。

在爱与不爱的选项里，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

所以程知衍把江焕摆在什么样的位置上？

程知衍想了很久，觉得，要是江焕不要走就好了，要是四个月前他没有走就好了，如果江焕不愿意和他聊，他就把那张合同拿到江焕面前，问他可不可以算了，别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