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春霖(83)
最后毅然决然将锅甩到学校头上,“肯定是食材品控不好,有的串得长,有的串得短!”
眼看着景和春急得差点就掉眼泪了,翟以霖见好就收,含着笑意,语气将信将疑,“——这样啊。”
景和春重重点头,一副“你一定要相信我”的样子,神色真挚恳切,任谁看了都要软下心。
景和春胡乱岔开话题,“你不想吃烤肉的话,我们吃海鲜吧!刚才的爷爷送了我好多好多海胆,他说可以生吃你要不要试试!”
她话题转换得太过生硬,翟以霖无言以对,却还是顺从地点头,“行,试试。”
没再调侃她,景和春终于松一口气,重新扬起唇角。
翟以霖不动声色观察她表情,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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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海边待了太久,一直至夜深都没察觉。
最后翟以霖又钓了两条大鱼,景和春也在他的指导下钓到一条小黄鱼。
等到两人收杆,拎着战利品打道回府,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
景和春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困得睁不开眼。
翟以霖先送她回住所,生怕这位小祖宗一不小心就在路上睡着了。
然而,紧闭的大门、粗重的金属锁,愣是把景和春给下清醒了。
三层楼的小洋房,此刻以落入黑暗、陷入寂静之中。
四下阒静无声,只有枯燥的蝉鸣作响,仔细分辨才能听到隔着很远的海浪。
“怎、怎么办?”她第一天住,就遇到这种情况,民宿也有门禁啊?
翟以霖先联系女生这边的负责人,再t让她打扰朋友问问能不能从楼内拿到钥匙。
折腾一番,最后却一无所获。
这栋楼毕竟还是主人的私人财产,即使和学校合作研学,屋里的钥匙肯定只放在自己那里。
主人都睡了,总不能平白无故将人叫醒。
多冒昧。
景和春已经冒出了自己餐风饮露的画面,不由咽了咽口水,倍感害怕。
她不怕脏,但在外面住一晚上不仅要忍受蚊虫叮咬,还成了街头小流浪汉,这像什么话啊。
“想什么呢。”翟以霖哂笑一声,打破她的天马行空,“跟我走。”
“干嘛?我可不住男生宿舍!”景和春双手交迭,比了个大大的“no”,结果又换来翟以霖的一声揶揄。
“……想什么呢?”这句的嘲笑意味比刚刚更重,语气意味深长的,涵盖了许多潜藏在话语之下的含义。
景和春尴尬地挠了挠脑袋,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
被他带到了一处帐篷边,她惊讶又惊喜,“这张帐篷是你的呀?我白天观察好久了,这么漂亮的帐篷,住起来肯定很爽!”
翟以霖将拉链拉开,带她进去,整理出一套新的睡袋。
景和春四处打量,“你准备得也太充分了,我还以为今天差点就要席地而睡了!”
“怕程乾宇打鼾,提前准备的。”
景和春顿了片刻,许久没听到这个名字,才反应过来,这是她哥呀!
她问:“你们住在一起?”
“他死皮赖脸住进来的。”
翟以霖并未将原因全盘托出,这几天程乾宇虽然没在景和春面前刷存在感,却时刻关心她,每天都在他耳边问景和春今天怎么样。
而且,听说程乾宇在筹备一个大的仪式,作为他的道歉。
翟以霖其实有点担心,他最后没把景和春气得更深就不错了。
到底也是野外,景和春没有这种经验,这又是个孤零零的帐篷,她不敢一个人住下去。
两人聊了几句闲话,她就讲话题推至自己最关心的,“哥,那你住哪呀。”
语气要多轻松有多轻松,其实景和春紧张死了。
她真的很怕翟以霖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怎么?”他反问,手中整理睡袋的动作没停。
“以霖哥哥,今天你也在这儿陪着我吧……”
生命安全面前,景和春已经毫无男女意识了。
她没有顾及这个问题的条件,但凡她今天能回民宿睡,也不至于对一个异性说出这样的话。
一个人睡这真的很危险,这里有两床睡袋,这不是刚好吗。
而且……他们只是兄妹。
没什么的。
景和春心思单纯地梳理完这些,便一脸正当地将想法说出了。
但很显然,棋逢对手。
对面有个比她更装、更镇定、更面不改色的。
纵使内心波涛汹涌,如同一场呼啸阵风而过。
他也不显山不露水,掩藏内心,佯装思考,刻意停顿,调动完景和春的情绪,在她局促不安的目光、七上八下的心跳声中缓缓点头,语气中还有些勉强,“行吧。”
他处处都拿捏得很到位,运筹帷幄地掌控所有——
但不巧,除了某些生理现象。
如她所愿给出回答之后,翟以霖喉头干涩,如同卡住沙砾。
他扯扯唇,没发出任何声音。
接着僵硬低头,直视那不堪的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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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以霖搭的这个帐篷是充气式的,看着还挺牢固,不会让景和春产生任何的恐惧或不安。
帐篷外支了一块棚,更够在必要时遮风挡雨,看上去就像是房子前自动划分出的一块小庭院。
帐篷里又大又宽敞,头顶开着一处透明的天窗,仰头就能清晰地窥见一方星空,带来极震撼的视觉效果。
而棚内主题空间很干净,正中央放了一张折迭桌、一对折迭椅分割,形成一个对称结构。
而作为对称轴的几张桌椅,刚好可以为两人的休息空间进行简单的分隔。
角落搁置了一个移动电源,甚至还对了几样简单的电气,光是景和春发现的就有音箱、电煮锅、户外柴火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