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杏仁(39)
席榆承突然觉得家里好空,心里也很空。
如果不解释清楚的话,也许他们的感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空荡荡的家里,席榆承默默地瘫软在沙发上。
惊险时刻(上)
卫友松今天是不用上班的。
席榆承看了排班表,对此非常清楚。可卫友松并不在家,打电话也没有接通。
盯着办公室里卫友松空空的工位,席榆承想到了卫友松昨天单薄的身影。
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留意到,他其实是紧张的,不安的,甚至在发抖。
他想要为了自己付出一些,可实际上却并没有那种勇气,也并不敢真的走到哪一步。
不,不是没有勇气。
席榆承的手里握着教室里淘汰的喷壶,给办公室的绿萝浇水,漫不经心的样子,绿萝见了都要着急。
他很有勇气,他知道来到自己身边回事什么结局,所以专门来到这里,并且想要为此做出补偿。
害怕的人是自己,担心的人是自己,不安的人是自己。
是自己的不安传递给了他,让他产生了抗拒。
席榆承轻轻吐气,想到了昨天晚上眼眸水润,却带着茫然雾气的卫友松,席榆承突然庆幸。
他庆幸自己没有在那种情况下被冲昏头,清醒自己及时克制了自己荒谬的想法,让自己没有做出会后悔的事情。
“卫老师今天生病了吗?”
主管敲敲办公室的门,直勾勾看着席榆承。
席榆承听到主管的声音,才缓缓回过头看着主管。
他们两个人住在一起的事情,已经众所周知了。
虽然恋爱的关系并没与开诚布公地告诉同事,可实际上敏锐的人早就有所察觉了。
席榆承的视线带着茫然,显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眨巴着眼睛,思考了一阵,缓缓点头。
“我出门的时候,他说自己有点不舒服。”
“下次不舒服早点请假,跟人家林老师调课了自己却不来,晾着人家的学生,影响多不好。要不是李老师还没下班,学生们怎么办啊,这都是教学事故。”
主管的语气不算友好。
这不是卫友松的风格,平时老老实实的人,一搞事情就是大事情。
“不好意思,我现在和卫老师联系一下。”
“卫老师不是那么不靠谱的人,我刚刚打了电话都没接。你接下来还有课吗?”
席榆承摇摇头,“我在等学生们的练习。”
“别等了,你回头再改吧。要是他早上就不舒服了,这会儿别是在家里或者哪里出事儿了,你先回去看看吧。”
即便是因为卫友松的不靠谱,耽误了上课的事情,主管也并没严苛地说些难听话,反而放了席榆承。
席榆承心生感激。
他原本就归心似箭,想要立刻回到家里向卫友松道歉,说明自己的心意。
卫友松并不在家里,席榆承低头看了一眼手机。
打了那么多电话,卫友松也并没有给自己打回来。
“真生气了啊……”
席榆承没有哄人的经验,就像他的接吻经验一般,匮乏。
他缓缓走到了卫友松和韵韵的房间里,盯着房间里的东西,蹙起眉头。
屋子里很乱,像是遭了贼一样。
可又并不是。
席榆承很熟悉这种混乱。
无论是他搬到国外大学的宿舍时,还是搬走时,还是刚刚搬进这个新房子时,都是这种混乱的模样。
虽然卫友松带着韵韵只住了三个月,可孩子的东西真的很多,卫友松又是个很有生活情致的人,零碎的东西也不少。
席榆承的手搭在门把手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卫友松想要搬走,而且准备先斩后奏,甚至已经把那个大行李箱带走了。剩下的东西看起来也打包得差不多了。
他只带来那么一个大行李箱,应该是想要多带两趟,把家里之前的行李箱再带回来的。
前段时间,卫友松还接到了装修公司的电话,说他们的新家已经装修得差不多了,等再放一个月,就可以入住了。
那现在应该是准备搬回老房子里。
搬回去……
把自己在这个家的东西全都带走吗?连同自己和他一起生活的痕迹,也全都带走吗?
席榆承突然有些颓然,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种情况了。
卫友松盯着面前的男人。
个子比卫友松还要高,他视线里只有蹲在角落的卫友松,手里那把反着光的水果刀则是卫友松家里自带的。
他不知道这个男人在这里呆了多久。
因为自己已经有三个月都没回来过了,刚刚进门准备打扫卫生,他就从角落跳出来,威胁着自己,要自己蹲下,并且用房间里的宽胶带缠住了自己的手。
他带的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可卫友松依然能够认出对方。
凭借那双眼睛。
他在警察局曾经给警察描述过的那双眼睛,看着画像师画出过那双眼睛。
现在映着下午的光,卫友松更能看清对方的面容。
他有点恨自己不会画画了,如果是席榆承,应该能在当时就画出这个人的样貌,不像自己已经全然记不得,画像师的还原都变得复杂又艰难起来。
“我劝你最好不要拿着那把刀耀武扬威。我下午五点要去接孩子的,如果我没有出现,幼儿园老师还联系不上的话,一定会有所怀疑。”
明明被刀指着的人是卫友松,可他语气平静地像是根本没有这回事儿一样。
他不把那把水果刀放在眼里,他也知道那把刀钝得切梨都费劲,早就被他淘汰为拆快递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