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千年流量夫君(156)+番外
尉相贵刚想开口客套两句,只听一旁的尉相愿小声嘀咕道:“分明是我长得更像阿耶一些。
”
孝瓘扭头看了他一眼,“我说的是整体感觉。”
相贵的表情甚为得意,口中却道:“末将空有勇武,却不比阿弟爱读经史,更善筹划。”
“嗯,别说,相愿这小子还真有些鬼主意,确可为‘伏波将军’!”延宗笑道。
孝瓘望了眼延宗,又对尉相愿道:“难得安德王这么欣赏你,以后你就跟着他吧。”
“不!”延宗与尉相愿异口同声。
“我笨得很……”尉相愿低头解释道。
“我这么聪明……”延宗道,“不需要!”
孝瓘轻声叹了口气。
尉相贵有些不明就里,他只管从怀中取出两张喜帖,呈递给孝瓘:“父亲给阿弟定了一门亲事,婚礼定在十月,还请二位殿下大驾光临。”
尉相愿一听这话,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等……等一下,何时定的亲?跟谁定的亲?我怎么都不知道?”
尉相贵白了他一眼,“父母之命,还须与你商量吗?”
孝瓘接了喜帖,又递给延宗。
延宗看了,道:“王氏女,是你舅舅家的女儿吧?”
尉相愿也凑过去看,看完嘴角衔笑,没再多言。
延宗注意到他神情的变化,笑道:“咦?你怎么不闹腾了?”
尉相愿红了耳朵,小声道:“阿兄说得对,婚姻大事,的确应遵父母之命。”
尉相贵又白了他一眼,正色对孝瓘道:“殿下,末将来此,除了送喜帖,还有件重要的事想跟您说……”
尉相贵的属将侯明⑤,负责清理陉岭关的尸体。
他先逐一检查齐国士兵衣领后的名字,并将他们记录在册,再将尸身放入挖好的大坑中掩埋。而后清点周人和突厥人,缴获武器和财物,最后用大火焚烧尸体,以免传播疫病。
陉岭以南冻死的周人和突厥人很多。
尤其是那些马被冻死了的突厥人,他们只能拄着截断的槊杆,在大雪中艰难前行,最终体力不支倒在雪地中。
侯明在某个突厥人身上,发现了一封书信,上交给了尉相贵。
尉相贵从袖中取出那封信,交到孝瓘手上。
那信是写在一种名贵的绢帛之上的,虽然被冰水浸泡而模糊了字迹,却依稀可以辨出几个字:“……如约退兵……则以晋北为酬……”落款也可看出是个“叡”字。
尉相贵又道:“侯明说,他还发现了两件事。其一,在陉岭冻死的突厥人多为木杆和步离的族人;其二,活捉的几个小卒都说,杨忠一路都在破口大骂,‘突厥就是三头一身的怪物!俟斤的话只有他自己的腿听,其他腿根本不听!就这样还敢妄言强盛?那帮子耍笔杆子的指定是吃了突厥人的好处!让老子来这里挨冻受罪,差点没把老命搭在这儿!⑥’”
“你的意思是……此人……”孝瓘指了指落款的那个“叡”字,“与库头相通?”
门外侍卫来报:“二位殿下,新任肆州刺史娄叡来见。”
初夏的夜,虽然花絮飞尽,却有清风虫鸣,和着庵庐中飘溢的淡淡药香。
清操坐在明月之下,小心翼翼地展开那封信,一字一字地读起来。
信中,他还是先问了清操的身子,还有没有咳喘低热。他说,他现在最怕收到马嗣明的信,因为只有清操出事,马先生才会辗转千里把信送到陉岭来。幸而一直未得音信,他就权作佳音了。
他还说,至尊已钦定娄叡为肆州刺史,所以他也将离开陉岭关,去代北诸镇看察了。若无意外,他将于秋天返回邺城。
至于他何时能来河阳,他没有说;
他的毒可有复发之象,他亦没有说。
他只是在信的结尾问她:“彼时栀子已熟,吾摘数枚赠君,可好?”
她望着灼灼的明月,煌煌的繁星,轻轻道了一声“好”。
再低头看,只发觉那信上的字大多胖了一圈,她赶忙抖落着信纸,待上面淋漓的字都干了,才坐回窗前。
她摊开纸墨,提笔回信。
信写好了,也晾干了,她却把它压在枕下,与此前所回的那封信一起。
她知道,身为罪囚,她的信是不能寄出去的。
过了一段时间,孝琬又来了庵庐。
这回倒不是来换药,而是带了个老妪来找马嗣明看病的。
那老妪荆钗布裙,并非显赫,却是由孝琬带着数十甲士亲自送过来,清操不由多看了几眼。
孝琬瞧见清操正往他这边看,就趁马嗣明给老妪看病的空当,走到清操面前。
清操行了礼,好奇问道:“何人如此大的排场?”
孝琬叹道:“她便是宇文四姑。你连她都不认得……你这罪名属实是太冤了些。”
清操苦笑,“是要把她送归西虏吗?”
孝琬点点头。
“去年开始,西边来聘,就要我们归还两个老媪,杨忠在晋阳城下叫阵也说了此事。今年,至尊遣使到玉璧和谈,他们又提出来,为表诚意,至尊准允先把宇文氏送还给他们,又令阎姬写了信一并捎给宇文护。对了,四弟给你的信看了吗?”
“看了,有劳殿下传信。”
“回信呢?我可以帮你夹在文书中,以邮驿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