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千年流量夫君(178)+番外
“也不是一直开着。”孝瓘道,“前年,我派人盘查了酒肆和客人,经多人确认,痴巧是奇氏从明女庵回来的那天才到肆中唱曲的,酒肆的掌柜也直接指认了痴巧,所以我并未缉捕掌柜。但可能动静闹得有些大,酒肆的生意每况日下,后来奇氏又遇害,我给了掌柜一些银两,让他去别处谋生了。”
“我也没想到如今这酒肆竟又开张了。”
他说着望向门口,只见孝珩站在石阶上,对他们招手道:“咦?你俩人还在这儿呢?为兄吃饱先回去了。”
清操赶忙松了手,孝瓘却拉起来,相携走到酒肆门口。
“我初时还饶有兴致,想看你们能腻到何时,站到后来……”孝珩锤了锤腰,叹口气道,“你俩就没听过‘心乎爱矣
,中心藏之’?”
“听过。”孝瓘认真点了点头,“但已经过了那个阶段。”
孝珩抚额,推门欲进,却是推不动,他只得握拳锤了两下,内里囫囵应了一声,似乎是句鲜卑语,大概是问“找谁”。
孝珩一愣,下意识用鲜卑语回道:“附真!”——意思是找厨子。
门栓一响,从里面探出一个人头——高鼻深目,碧眼虬须,是个胡人。
那人本是满脸热情,待看清孝珩,立马变了副面孔,用夏言问道:“你是谁?”
孝珩又是一愣,“这里是酒肆,我自是来吃饭的啊!”
那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打烊了,明日请早!”
说完,“嘭”地关上了门。
孝珩看了看日头,忿然道:“这……这也不晚吧!”
说完转身,问孝瓘:“怎办?”
孝瓘走上石阶,又锤了两下门,里面的人又用鲜卑语问是谁。
孝瓘亦答“附真”,那人果然又是满脸热情的开了门。
这回见是孝瓘,又多伸出头来看了眼旁边的孝珩,怒道:“刚不都说打烊了?你们俩有病吧?”
“嘭”地又关上了门。
孝珩无奈地看着孝瓘,“不让我进,就让你进了?这家的酒真就这么香?咱换一家行不行?”
“行。”孝瓘指了指对面。
孝珩沿着他指的方向一看,乐了:“你知那是什么地方?”
“另一家酒肆。”
孝珩哂然一笑,搂了他的肩膀,“那你陪为兄喝一杯去!”
清操跟在他们身后,望着对面的建筑——青瓦层楼,门口并无酒旗,内里隐约传来吹弹之声。
她追上去,牵住孝瓘的衣袖,低声道:“喂,这里好像不是酒肆……”
她话还没说完,两名胡服女姬迎将出来。其中那个面容白皙,长相更明艳的递给清操一条纱巾,并帮她围在脸上。
走到院中,见一名男子抱手站定,他眼球乱转,打量了一圈,最后定在孝珩身上,用标准的夏言道:“奴在此恭迎郎君大驾!”
孝珩有点懵,他不明白为何只招呼自己,却听那人又道:“奴名乌矮若干。”
乌矮若干是鲜卑语,意思是外面的狗,看他站在这里迎客,倒还有些贴切。
乌矮若干胡噜着脑袋,附和笑道:“郎君是去南坊,还是……”
孝瓘抢先答道:“南坊。”
乌矮若干瞄了眼孝瓘,又笑眯眯地对孝珩道:“果然不出所料,郎君请随奴来……”
说完,拉着孝珩上了南楼。
楼上有许多小室,乌矮若干逐一介绍道:“我们这里有阿瑕,阿贤,小冲,小史……”
“不用那么麻烦,找个有窗的房间就行。”孝瓘打断他道。
乌矮若干笑盈盈道:“郎君品味不俗!不过南窗价高……”
“无妨!”孝瓘一挥手。
乌矮若干盯着孝瓘看了好一会儿。
孝珩道:“怎么还不引路?”
乌矮若干这才喏喏称是,在前领路,不过他经过孝瓘时,翻了个大白眼,在他耳边轻声道:“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
“什么?”孝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回头看了看清操,“他是在跟我说话吗?”
清操早就被周遭的环境吸引,“啊?他说话了吗?我……我没听见……”
乌矮若干在前面拐了个弯,走到一室前,轻轻推开门,恭身道:“郎君请进。”
孝珩一进去,表情瞬间凝固。
蒲席上坐了个男子,仅着裲裆裤,肩上披着一层轻薄透亮的縠,冷白色的肌肤绰约可见;然而脸却是不见——那男子戴了一张鬼面。
他见孝珩进来,拾起身畔胡琵琶,弦中流出的旋律即刻凑成了《兰陵王入阵曲》中最激昂的尾曲。
孝瓘登时不悦,他大步踏过去,一把扯了那人的鬼面。
鬼面之下,肤色白曜,眸如瑟瑟,竟是个异常俊美的少年胡伶。
孝瓘一瞬愣住,他凝着这胡伶看,不知为何,总觉得他似曾相识。
“这曲坊里……怎么会是男人?”孝珩见状,当即斥责刚才接待他们的胡人坊主。
“阿兄!这是重点吗?”孝瓘吼了一声。
乌矮若干看了眼孝瓘,支支吾吾对孝珩答道:“刚不是您家的面首……说要来‘男坊’的嘛……”
“你说谁是面首?”孝瓘登时满面通红,眼中似能冒出火星,他一把提了乌矮若干的脖领,“你们在这儿演什么呢?”
“这……这是时下最流行的曲子……我们……我们也就凑个热闹……”
“你别胡说八道的,这是我亲阿弟。”孝珩过来劝解,“四郎,你也别生气,他还真没扯谎,《入阵曲》好听,军中民间都在传唱……再说,也是你非得进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