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千年流量夫君(200)+番外
孝瓘不放心,陪她一同上了车。
“你小心点,别太累了……”临别时,他还反复碎念,“傍晚我再来接你……”
清操直接捂了他的嘴,“你常说尉相愿碎嘴,可你如今比他碎上百倍不止。”
孝瓘一笑,“我已经很克制了,其实我心里想了一百件事,但仅拣了最重要的一件跟你说。”
“如此算来,你原比尉相愿的嘴碎上一万倍咯?”清操笑嘻嘻说道。
“你若再不走,我便一件件念给你听!”孝瓘扶她下了车,不依不饶道。
清操走后,马童牵来重霜,孝瓘正要上马,忽见道旁有几名小童正在跳白索。
白光如轮,丱角翻飞,童子们边跳边唱:“河南种谷河北生,白杨树头金鸡鸣。”
孝瓘听这词甚感熟悉,正是他们幼年在晋阳唱过的——莫非传唱了十几年,总算传到邺中了?
左右闲来无事,他想多听两句,便拉住缰绳,驻在原地。
然而那些童子唱来唱去,似乎只会这两句,孝瓘也没了耐心,一夹马腹,向前行去。
孝瓘刚回府,门廊处站着安德王的家仆。
“郎主请您去领军府角力。”
孝瓘实在没想到延宗还记得角力这事。
不过他许久未到领军府,也确实想念军中兄弟。
拐过两条街,远远望见一个高胖男子正抱手站在领军府的大门口——寒冬腊月的天气,此人全身上下仅有一片兜裆布。
孝瓘上下打量他,“冷不冷?现眼包……”
延宗哈哈大笑,道:“老子这是专业。”
“你见谁在大街上穿成这样?”
二人说话间到了校场,校场上已用石灰画好了圈,圈外围满了人。
众人见了孝瓘,俱是围拢过去,七嘴八舌地问他近况。
孝瓘的目光掠过昔日战友,其中很多都是跟着他从邙坂一路突围的生死兄弟,如今大都被编入延宗下辖的熊渠队中。
“相里僧伽和韩骨胡呢?”孝瓘问道。
“追随斛律将军,率大部流民去汾州筑戍了。”那卢安生答道。
“流民?汾州?”孝瓘心中一动。
“嗯。就平阳以西,黄河以东的那片吧,具体也不知道。好多人不愿意受田,就被发往那里作军户了。”
孝瓘立马转向延宗,“陛下同意在平阳筑戍屯粮了?”
延宗点了点头。
“是三兄。”他压低声音道,“陛下禅位需要宗室支持,三兄借机又提平西之策,这回陛下准允了。”
孝瓘蹙了眉心——孝琬接下他尚书令的位置,却依旧推行他的政策,还用支持禅位作为交换条件……
延宗拍了拍孝瓘的肩膀,“行了,别想了,脱吧。”
孝瓘还陷在自己的思绪里,一时没听明白,遂“啊?”了一声。
“啊什么啊!”延宗不耐烦吼道:“我今日拉你过来是角力的,不是聊大天的!快点脱啊!”
孝瓘这才反应过来,他看了看左右,为难道:“我……我……没穿兜裆……”
延宗“嘿嘿”一笑,道:“那看咱俩谁是现眼包!”
孝瓘无奈只得褪了褶衣,把宽大的缚裤绾至大腿,再用绳子扎紧。
他的肌肉硬实,曲线清晰,唯几道箭镞和斫刀所致的深疤骇人。
延宗看了看他,已然不是病中的瘦削模样,遂欣然一笑。
“你怎笑得这般慈祥?”孝瓘抽动着嘴角问。
延宗赶忙敛起笑容,换上一脸狠绝道:“来!来啊!”
围观众人旋即鼓噪起来。
延宗似一头横冲直撞的猛兽,朝着孝瓘奔袭过来。
孝瓘灵巧地闪身躲过,一把握住他的肩头,借力横翻过去。
延宗眼看都要跑出圈了,他赶紧刹住步,气鼓鼓地返身去找孝瓘。
他二人从小撕扯到大,可惜延宗浑身蛮力,到孝瓘那里总如泥牛入海——但这回竟连他人影也没看见,着实令人生气。
“犯规!犯规啊!”延宗指着孝瓘道,“陛下新近规定,力士相扑④,不准翻跟头的!”
他说完,也不待孝瓘反应过来,直接上手去抓他的裤带。
孝瓘的裤带并未系紧,如今被他生抓,实在担心松懈下去,他腰腹处也不敢使力,只得任由延宗拖拽过去。
延宗见此法奏效,便顺势一绊孝瓘的腿,孝瓘一下失去重心,狠狠摔向地面。
他口中骂了一句鲜卑詈语,就在倒地瞬间,飞速用脚尖勾带了一下延宗。
延宗本就笨拙,被他勾这一下,肥硕的身姿径直扑向了孝瓘。
孝瓘躲闪不及,被他重重砸在胸腹上。
他吃痛地闷哼一声。
“怎了?没事吧?”延宗关切问道。
“没……没事。”孝瓘揉着胸口,缓了缓,“你就不能少吃点?”
“那可不行!我打架可全凭这身肉呢!”他一身肥肉全都压在孝瓘身上,口中还挑衅道,“怎么样?服不服?”
“不服!”孝瓘使劲踹他肚子,想把他一脚踹开。
“老子可是半头犀牛的重量,你小子还想踹开?”
“大象我也踹得动!”
孝瓘哪肯服输,他使出全力,踹到延宗暄软的肚子上。
延宗渐渐向旁歪去,只剩半边压着孝瓘的身子,他赶紧伸出大腿别住,又伸手猛攻孝瓘的腋下。
孝瓘连骂带笑,痒得受不了。
众人本来以为能看到一场精彩的攻防对决,没想到竟变成了稚童打架,禁不住跟着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