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千年流量夫君(215)+番外
张大娘和猞猁在土台坊租了一间院落,每隔几日,猞猁会去允忠里找阿献拿些情报。
除却重逢那次,她再未去过般舟寺,更不能再弹箜篌。
清操每念及此,便觉不对劲——僧寮中断了第二十三根弦的箜篌,仿佛在提醒清操,阿献仍与猞猁保持着联系……
难道是他故意引她去擒张大娘和猞猁的?
若是如此,那就难怪延宗寻遍三处,皆不见阿献的人影了。
可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清操想不明白,然而更棘手的是,他们既无实据,又无证人能证明和士开已然通敌叛国。
因为猞猁拿到情报后,并不会细看,而是悉数交与张大娘。
张大娘每隔一段时间,会只身前往边境口头交接。
延宗派人去土台坊搜查,掘地三尺,果无半张纸片,唯灶台边的些许灰烬,猜想是张大娘每每看完猞猁拿回的情报,便旋即烧毁而留下的痕迹。
“猞猁虽然通过圈字,告知我们不少情况,但她口不能言,手不能写,具体传递了什么消息她也不详知。张大娘已死,我们凭她一人,是无法扳倒和士开的……”清操如实对二王道。
延宗“噗通”一声跪在清操面前,痛哭道:“阿嫂,我把事办砸了,你杀了我吧!”
清操俯身将他搀起,“阿胖,你别这样,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和士开的大宅在朱明门内南街之西,琼楼金阙,碧瓦朱甍,不逊皇宫。
门口的长队从南街一直排到朱明门外,绵延几里,多是求官的富商大贾,或是等待提拔的朝士。
自东走来一方士,后面跟着名侲子,二人皆着宽袖缁衣。
他们超过这些排队的人,径直走到和士开府门前。
守门的家仆满脸倨傲,大声呵斥道:“没看见都在这儿排队呢吗?还不速滚去末尾。”
方士躬身道:“若去队尾,不知何时可见大人?”
家仆随手一指队中,道:“他们都是等了三天的。”
方士捻了捻胡须道:“那恐怕大人等不到见我了……”
说完,转身便走。
此时,恰巧和士开的弟弟和士休从府中走出来,听见他们的对话,大声喝止道:“小小方士,竟敢在此危言耸听!”
方士道:“吾乃梵释天王座下帝子,今过此处,知仆射有大难。盖与仆射有香火因缘,特来援尔。”
和士休斜睨着他,“你倒说说我阿干有何劫难?”
方士一笑,屈指算道:“仆射自宫中归府,一病不起,针石药物皆无效用。”
和士休渐渐端正了目光,“阿干到底得了什么病?”
“想必太医府医皆言伤寒?”
和士休点了点头。
“此病高热、腹痛、起疹,看似伤寒,实则不然;若依伤寒下药,仆射怕是撑不过今晚。”
和士休见他所述症状无一不对,登时紧张起来,“法师可有良方?若能救我阿干,自当重谢!”
说完,便将二人请进府中。
腊月以来,和士开一直在宫中侍奉太上皇帝,可谓是殚精竭虑,无微不至。
许是太过尽心,今晨只觉天旋地转,腹痛难忍,身上还起了大小不一的红疹。
高湛见了,担心度给自己,便准他归家养病。
和士开出宫前,先去太医院看了,鉴为伤寒,并开了几服滋阴和阳的方子。
他回家吃了,却不见好。
今日弟弟士休来探望,见他境况十分担心,正欲出门寻医,却遇到此二位方士。
方士望闻问切之后,开了一剂黄龙汤①的药方。
和士休展开一看,大惊失色道:“法师莫开玩笑,这怎么能行?”
方士淡然一笑道:“仆射之病,唯此法可医。”
和士休无奈,只得命仆从召集府中少年。
让他们排大便,取其中金黄成坨者为佳,取上好清泉水搅拌均匀,用纱布细细滤了,将汤汁存入罐中。
“黄龙汤为引,需兑入药中饮用,最是清热解毒,凉血消斑。”方士边说边把黄龙汤注入煎好的药中,恭恭敬敬地端到和士开面前。
和士开面露难色,打眼看看方士。
方士道:“大人服下此药,必能药到病除。”
和士开还是不放心,士休忙道:“阿干无需疑惑,我先来尝尝。”
说完抿了一口,笑道:“味道还可以。”
和士开这才端起碗,捏着鼻子强灌下去——那味道当真又苦又臭,他喝到碗底几乎要吐出来,方士却是一拦,道:“不可。”
和士开干呕了一声,生生将这最后一口吞咽回去。
咽完之后,他鼻涕眼泪都流出来,躺在床上只喘粗气。
和士休这才安心,正欲送二人出去。
方士转对侲子道:“你去与仆射施法,为他消除困厄,安心入眠。”
侲子本戴了风帽,方士伸手帮他取了,他便走到和士开床前。
既不说话,也不施法,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和士开正自倒气,初时并未注意,但那侲子一动不动,他便勉强瞥了一眼。
这一眼后,他登时坐了起来。
和士休大喜道:“阿干好得这么快吗?”
和士开正要去捉那侲子的脖领,方士抢先一步制止了他,边笑边取下胡子,道:“和仆射,别来无恙!”
“你……你是……她……她是……”
和士休赶忙跑到兄长身边,“兄长怎么了?你们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