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千年流量夫君(234)+番外
孝珩瞪了他一眼,却也没有反驳。
承道仿佛才刚瞥见延宗,身子一颤,一把抱住孝瓘的腿躲到他身后。
孝瓘拎着他脖领拖到前面,“跑什么?这是你二伯、五叔。”
承道指了指延宗,道:“兄兄,那个人——他是坏人!”
“别胡说,那是你五叔,怎么是坏人?”
延宗眼睛瞪得像头牛,“小混球!你还敢恶人先告状?”他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对孝瓘道,“你儿子干的好事!把我耳朵咬得‘哗哗’流血!”
“兄兄,是因为五叔要杀阿娘,我才咬他的!”
“我还不是为了你兄兄!你个小屁孩知道个屁!过来,让我咬你耳朵一下!”
孝珩在旁边,刚想开口解释,却被孝瓘止了,笑道:“我听清操说过他俩的恩怨。”
承道一跃扑向延宗,撞上肉墙后,就顺着往上爬。
“嘿!好小子!”延宗说着,一把将他拖上肩膀,让他分腿坐在自己脖子上,“好了,阿叔错了,给你当马行不行?”
“你这
么胖只能当大豕!”
“嘿!那你就是小豕!”
……
他二人兀自斗嘴,孝瓘转向孝珩,问道:“兄长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来看看你好些没有。”孝珩仔细端详着孝瓘的脸,“肾水乃虚劳之症。这些年你四处征战,数度重伤,元气亏损,才婴此疾。你还年轻,切勿掉以轻心,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孝瓘点了点头,“我每日都依马先生的方子,按时服药,现在已好了很多。”
“我看阿兄也没什么事了。”延宗单手托着承道走过来,用肥厚的大手摸了摸孝瓘的脸,“面瘦皮薄,都不像我了。”
“莫碰我!”孝瓘赶忙偏头,嫌弃道,“谁像你了?”
“就你刚回来那会儿,每到下午便会变成我的模样!”
“我兄兄面肿也比你好看!”承道对延宗的耳朵发起了又一轮攻势。
延宗一边推开承道的嘴,一边对孝瓘笑道:“你可知你面肿这事,最伤心的是谁?”
孝瓘并不应他。
他便自问自答:“邺下的女眷无不痛心疾首,奔走呼号,便似家里的房子塌了一样。”
“为什么?”承道好奇地问。
“想你兄兄当年,可是俊美无俦的少年,这才几年光景,竟变成了油光满面的老公②,任谁不得唏嘘感叹一番啊……”
“承道,别听他胡说八道。”孝瓘捶了延宗胳膊一拳,“再说把你大嘴缝上!”
“嘿,你还别不信。近来小娘们都在以《兰陵王》为名联句,主要内容都是伤春悲秋,感慨韶华的,听说联得好的还请乐工配了琵琶曲,估计以后曲坊中不只一首《兰陵王入阵曲》了……”
“这事我也听说了。”孝珩也笑着点点头,“延宗所言非虚。”
“啊,这——”
孝瓘真就很难评……
“你既好了,没事就打马到邺城各处逛一逛,告诉那些娘子们,春华虽逝,少年仍在。”延宗笑着给他出主意,“用事实堵上她们的嘴!”
“我已近而立,哪里还是什么少年。”孝瓘道,“愿说便说吧,我连你的嘴都堵不上,还去堵谁的?”
当年冬天,斛律光在汾河北岸筑好华谷、龙门二城,正与周将韦孝宽所在的玉壁城隔水相望。
斛律光在汾东见了韦孝宽。
他得意地说:“宜阳那个小破城,与你争了这么久,老子也累了。既然攻不下来,索性不要了,我们要在汾北取得补偿,你可别怪我咯!”
韦孝宽回答道:“宜阳是你们的要塞,汾北才是我们不想要的地方,我们不要的东西,你们捡起来了,这叫补偿吗?而且以你的尊位,不应该尽力辅佐你家的小皇帝,调节朝廷内的关系,安抚国内的百姓吗?你却在这里一味穷兵黩武,和我们结仇连祸?去年,你们的沧州、瀛州发了大水,致使千里没有人烟,你现在还想弄得汾州和晋州也一样尸横遍野吗?你贪图汾北这块没什么战略意义的土地,而让齐国百姓陷于痛苦之中,私以为并不可取。”③
巧的是,此时大齐的朝堂上,和士开也在对皇帝高纬说了差不多的一番话。
他说完之后,堂上鸦雀无声。
孝瓘看了看左前方,今日平原王段韶称病未朝,难怪和士开敢这么说。
孝珩刚要上前,却被孝瓘抢先一步奏道:“宜阳一城之地,胜负并不能左右全局。倘使舍弃那里,转而谋取汾河西北的土地,必能侵扰西贼的既定部署。到那时候,玉壁既成一座孤城,我们则可以进一步夺取蒲州,使黄河以东的大量领土尽数归齐。他们若想夺回这些土地,少说也要十万人马,且从关中运粮也极其困难,只需往复几场争夺,必能耗干西贼的国力。”
孝瓘说话的时候,高纬一直低着头,不看他。
这时,琅琊王高俨站出来,朗声道:“臣以为黄河以东的土地对西贼至关重要,我们应该尽力争取,如此也可减轻洛阳方面的压力,可谓以攻代守,百利无害。”
高纬猛然抬头,小声说:“我觉得和仆射……”
他话刚说了一半,身后的帘幕中忽传出一声轻嗽,他赶忙住了口。
“那……就还按之前的计划吧……不要再争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