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千年流量夫君(236)+番外
“看你睡得香,便想取些饭食与你同食。”孝瓘笑笑,把呈盘中的麦饭和瓠菹(Hu zu 腌瓜)摆在清操面前,“你还没说,你在承道与我,邺城与晋阳之间要如何抉择,我怎么可能自己就走了?”
清操戳了戳筷子,弯目笑道:“自然是回邺城看承道了,我都半年多没见他了。”
“你也半年多没见我了。”
“我今日不是见到了嘛?”
孝瓘轻“哼”了一声,蒯了一大口饭放进嘴里,边嚼边道:“那你醒来未见我,急个什么劲?”
“总归要道声别吧。”
孝瓘气得一吸气,一颗饭粒直接呛进气管,他止不住地咳起来。
清操帮他顺背,又倒了盏温水,放在他手边,抿唇笑道:“我能理解成你在和儿子争宠吗?”
孝瓘缓过气,又呷了口水,才道:“那决然不是。”
“嗯。”清操看着他,笑意吟吟。
他又呷了口水。
“我……我就是……”他拍了拍大腿,“我当时不给了昙献半年之限嘛,现在时间到了,我就想着咱们一起去密道看看他有没有写供词。”
“哦!”清操也拍了拍大腿,“你不说我倒忘了,我出发之前,我让尉相愿戴了中元鬼面,去密道里拿了。”
她说着,起身到衣架上翻找,拿出一叠纸交给孝瓘。
“啊……拿了啊……”孝瓘悻悻接过来。
“咦?你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
孝瓘佯笑。
“娘子这般能干,我怎会不开心。”
他边说边展开来看。
“献乃山胡人,原居石楼。幼年流落中原,卖身靖水曲坊,沦为伶奴。”看到这里,孝瓘蹙眉顿了顿,“天保五年,威宗亲征,齐军兵分三路围剿山胡,在石楼汇合,斩杀敌军数万,获杂畜十余万。以昙献的年纪,应是与我朝有灭族之仇。但在他的自述中丝毫不提幼年流落中原的缘由……”
“春秋笔法。”清操笑了笑,“也能理解。”
“其后,以和士开之宠,先在曲坊,后在寺庙,作其耳目,亦曾与西面细作勾连。”孝瓘继续往后看,“幸在寺中得遇太上皇后,得其青眼;又逢先帝严查细作,自觉危殆,遂引官府之人擒获张氏母女,只为摆脱桎梏,重新做人。”
“另攀高枝,Hui乱宫闱,竟被他说得如此大义凛然。”孝瓘冷笑道,“不过此处,他说的似乎与猞猁所言稍有出入。”
“猞猁说的是,她和张大娘被关入领军府后,昙献曾献佛牙给和士开,求他出手搭救她们。这恐怕是他遇到胡太后之前的事了。”清操叹了口气,“太后的宠爱,让他看到了位极人臣的希望,更何况还有机会扳倒旧主和士开,他自不会顾念昔日情谊了。”
孝瓘点了点头,向后粗略看了看,“只是……他通篇未提佛牙之事?”
清操点了后面一处,道;“他说,他所害之人中,有河间王妾陈氏。”
“陈阿巫是他杀的?”孝瓘回想起在花佛堂外的惨状,又细细地读了那段文字。
昙献自称受和士开指使,在般舟寺中勾引陈氏,威逼利诱,使其攀诬河间王谋反。河间王死后,又将要求兑现嗣位的陈氏灭口。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安德王妃李宝信与阿巫同去般舟寺礼佛,亲见昙献与阿巫相谈甚欢,你曾猜测阿巫是被灭口……如今看来,和士开应是承诺了正礼的嗣位,阿巫觊觎太妃之位而答应构陷三兄。她实在利令智昏,难道不知以三兄的谋逆大罪,谁敢保证不会株连家人?”
孝瓘感慨之后,叠好那几张纸,“我去晋阳,还须问问他佛牙之事。三兄曾说,佛牙乃一胡僧所献,倒是与他形貌吻合,但他的佛牙又是从何而来?难道是他入太子府偷的?”
他自语半晌,也不见清操应声,不禁失望道:“你当真不陪我去晋阳吗?”
清操仍像先前那般,托着腮帮,笑眯眯地看他。
“好吧,好吧,不为难你了。”
清操这才起身,垫着脚尖,揽上他的脖颈,在他唇上啄了一口,笑道:“我最爱夫君了!”
孝瓘一翻白眼,回道:“口是心非。”
出发前,孝瓘依旧令尉相愿保护清操返邺。
尉相愿却显得有些不开心,而且一路都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快到邺都时,清操禁不住试探他道:“至尊已准殿下重新开府。尉将军出身高门,智勇双全,于今西境战事吃紧,你理应在殿下身边谋划才是。”
尉相愿笑了笑,没有说话。
清操又道:“待殿下回来,我便跟他说一说。”
尉相愿叹了口气。
“怎么了?”清操问道。
“只怕……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为何呢?”清操不解。
“我昨夜听那卢安生说,殿下此番去晋阳调兵,可能不会返回邺城了……”尉相愿解释道,“留在晋阳本地练兵,然后沿汾水南下,出晋州道就直接上前线了。”
清操喝停了马车,她把宝儿留在车中,自己则命车夫解下稍矮的那匹马,并对车夫和侍从道:“你们把宝儿送回邺中,交给承道的乳母徐娘。”
自己则翻身上马,同尉相愿一起,朝着晋阳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