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嫁(48)
事到如今,皎芙如何还不明白,她这是中了她那好婆母的套。
也怪自己疏忽,倘世子真有那份心思,岂会后院空无一人。
想来婆母也正是在此事上未能如愿,遂才想出了此招来膈应她。
萧长风抬手挑起皎芙的下巴,让皎芙同自己四目相对,掷地有声道:“今生,我只想要你一人。”
在遇见她之前,他从未起过娶妻之心,那些年大娘子因心中妒忌变得面目可憎,甚至为了拿掉父亲妾室肚子里的孩子,对妾室滥用私刑,就连幸运诞下的孩子,也会在次日了无生息。
大娘子种种作为,他至今记忆犹新,也是那时起,他暗自生出不娶妻的念头,哪怕真要娶妻,也绝不纳妾,他不想让自己的后院不得安宁。
也因亲眼见过大娘子的善妒,是以在知晓那丫鬟乃她安排来的,才会又惊又怒。
惊则她竟会主动作出此举,怒则她那么轻易就把他推给了旁人,大娘子恨不得时刻把父亲绑在这府中,让父亲瞧不见旁的女子,她倒好,眼也不眨地就把他推了出去。
她何故能做到如此?
究其原因,不过是从未将他放在心上罢了。
如今亲耳听见她嘴里的“无奈”二字,那高涨的怒意立马找到了口子泄出。
哪怕此言只是她用来哄骗他的措辞,他也甘之如饴。
皎芙微怔,世子竟说今生只想要他一人。
世间或有钱财或有权势在身的男子,谁不纳妾?有的男子,甚至还以多纳妾来彰显自己的地位。
身为安阳侯府的世子,又得官家器重的人,当下却告诉她,他只想要她一人。
她的心也是肉长的,哪怕知晓此话作不得数,这一刻皎芙的心仍颤动了下。
抬手轻抚着萧长风的眉眼,她柔声道:“谢世子的垂爱。”
那柔软带着些许凉意的手抚在萧长风的脸上,如羽毛从心间掠过,那被他压制下去的渴望冲闸而出,他想要她。
他抬手抓住那只欲离去的手,声音泛着哑意:“阿皎,帮我。”
手才靠近,皎芙只觉手心被烫了下,当即要抽回手。
“阿皎……”
那缠绵而又深情的呼唤,扰乱了皎芙的心,那已抽离到一半的手僵在空中。
她看的那些医书里,有记载过在不便时,该如何为男子纾解。
到了嘴边的话,在瞥见萧长风赤热又急切的眼神之际,又吞咽了回去,以她对他的了解,他不愿听到那些话。
为不惹萧长风生气,她只得把话吞咽回肚,根据萧长风所示那般摆弄。
羞得不敢看人的皎芙,听着不时响彻在耳边的喘息,只觉耳颊滚烫,本就略显浮躁的心,也在那一声声绵长的“阿皎”二字中颤动不已。
萧长风褪下身上的衣物,露出精壮的胸膛,冲额间已冒出细细汗珠的皎芙道:“阿皎,亲我。”
等不及皎芙主动,他一把把人拉入怀中,吻上了那令他欲罢不能的娇唇,摄取着独属于皎芙的甘甜。
累得气喘吁吁的皎芙疲软地趴在萧长风的胸膛上,连动一下就艰难。
复感身上的柔软,以及鼻翼间淡淡的花香,萧长风的眼神顿变。
念及皎芙还病着,不宜劳累,他只得克制。
他低估了身体对皎芙的渴望,最后翻身下了床,只披了件单衣就了院中,站了好一会,心中翻涌的念头才逐渐消散。
只是回到那馨香柔软身侧,又功亏一篑,心知去书房歇息才能有个好眠,却未舍得离去,在煎熬中睡去。
正院,厢房。
等了三日,也未听说鹿鸣院有什么动静。
宋大娘子轻笑道:“果真是个有手段的,竟哄得世子轻松消了怒,”她抬手抚着发冠,瞧着铜镜前的自己,漫不经心道,“世子妃也不适一阵子了,你遣人去问问,世子妃可健愈,若仍不适,就让王大夫过府再为世子妃诊诊脉。”
候在一旁的黄嬷嬷垂头应是。
宋大娘子放下手,扭头看向黄嬷嬷:“让人使人去伯府打听,可打听到了什么?”
黄嬷嬷不敢有所隐瞒,如实道:“只打听到,世子妃中秋夜突感恶疾,大婚前病情才大好,不过倒是听闻了一件事。”
“何事?”
“说是世子妃刚至伯府那年,曾在冬日跌入过池潭,自那之后世子妃性子有所转变不说,王大娘子和陈老太太二人都没少往世子妃的住处送补品。”
宋大娘子眉头微蹙:“女子体寒,又经了那么一遭,倘若留下病根,那我安阳侯府的子嗣,”她起身道,“不用遣人去世子妃那儿了,你去把王大夫请过府,”她眸色一变,“我亲自去探望我们的世子妃。”
鹿鸣院。
经过几日的休养,皎芙的身体已有所好转,气色好看了些许,精神头也更足了。
左右也无事,她便让青鸳把竹青送来的账本都搬出来查看。
从账本来看,萧长风置办的田产和铺子都经营得不错,尤其那两家脂粉铺,每年的盈利竟都过万两。
看得她一阵羡慕,要早知道脂粉铺这般赚钱,她横竖也要置办上一家。
另外两颊酒肆也尚可,近两年的盈利都过了五千两。
田产就差些了,毕竟得看老天吃饭,也幸在这两年北边还算风调雨顺,佃农们也迎得了一个大丰收,单是今年,庄子上的粮食就已囤积五千石有余。
青鸳急匆匆跑进了屋,粗喘着气道:“世子妃,大娘子来了,还,还领了一个大夫。”
不待皎芙应声,吴嬷嬷就赶忙吩咐:“你速速去知会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