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心如死灰后(250)
容诀登时心头一紧,警惕地看着他道:“不许再待在里头一整晚,不动也不行。”
殷无秽笑眯眯地:“放心,不是这个。”那次之后殷无秽就后悔了,即使不动也会影响容诀休息,所以他不会进去。
不舍得侵扰他的宝贝睡觉,当然,翌日不忙的情况除外,这就不能算了。
闻言,容诀提着的心放下来。
殷无秽虽总对他情难自抑,但在正事上还是有分寸的,不会置他的身体于不顾。
这一点,容诀毋庸置疑。
他专心为殷无秽布菜,陪他用膳,偶尔有做得不错的菜品,殷无秽也会夹来喂给他尝。
一顿饭在殷无秽风卷残云般快速但不失礼数中用完,他沐浴洗漱,拾掇好后抱着容诀上榻。
外间的烛火自有宫娥过来熄灭,只余内室里留下两盏照明用的烛火。
殷无秽果真说话算话,没有碰他,只是将人抱在怀中搂紧而已。
容诀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好,刚准备阖眼睡觉,就听殷无秽问他:“孤可以摸你吗?”
容诀纳闷,但还是尊重了殷无秽每次事前询问他的爱好,咕哝一声应予:“嗯。”
他实在不理解,这有什么好问的,殷无秽又不是没有摸过他。
然后,就在下一瞬,容诀猝然睁开了双眼,疾言厉色道:“你摸哪里?!”
殷无秽无辜地摩挲着手心里柔软的触感,这物什委实玲珑可爱,教他爱不释手。
起初容诀是不准他碰的,但他二人亲密时不可避免的会碰到,殷无秽早就摸过了,他极喜欢。
只是现下,缺少了亲密事宜,显得有些突兀罢了。
不过也不妨事,他只是抚摸握着,并不做什么,这比埋在容诀里面影响小多了,压根无甚关系。
“好了,睡觉吧。”殷无秽得到补偿,心满意足地吻了吻容诀发顶。
容诀反手就在殷无秽腰间狠拧了一把。他虽是太监,与正常男子不同,但那处,却是极为卑怯和敏感的,殷无秽他简直是——
容诀脸色涨红地一口咬在他胸口。
殷无秽吃痛却并不放手,反而被他咬地精神振奋,但他答应了今晚不吃容诀,便只乖乖抱着他睡觉,一动也不多动。
少顷,容诀拿他没办法,忍住羞赧阖目睡觉。
他决定不与殷无秽一般见识,等睡醒就好了。
殷无秽笑着又吻了吻他发顶,抱着他沉沉睡去。
翌日,寅时半,天还是黑的,两人已经从榻上起床,准备卯时准点开始的大朝会。
容诀穿戴好衣裳,今日他身着一袭绯红蟒袍官服,腰系金丝佩绶,内衬玄缘赤裳,以及缎面黑履,无一处不妥帖,无一处不华美。
绯红颜色,张扬蟒纹,仿佛天生与他配适,是权力地位的具象化彰显。
最后的头发,是殷无秽亲手为他束好的。
他太过好看,殷无秽连外袍都没来得及穿,就先迫不及待地为他束发了。容诀先整理妥帖,他也为殷无秽穿上玄色戗金飞龙衮服,戴好帝王冕旒,捋平衣襟褶皱。
“好了,陛下。”容诀笑意吟吟隔着旒珠看他。
殷无秽也一瞬不瞬望他,目光中含着无尽的情意。
容诀心念一动,与他道:“陛下,咱家先过去,你稍后再来,和咱家错开时间。”
“嗯。”殷无秽听他的话。
一言甫毕,容诀转身欲走,殷无秽忙伸手又拉住他。
“陛下,还有事?”容诀不解,他们马上在大朝会上又要见面了,殷无秽还有什么话说。
“孤昨日命人做了点心,你带些路上吃,不干也不腻,放心。”殷无秽捏了捏他手,细心且妥帖。
容诀指腹有点痒,他收回手莞尔:“知道了。”
他带了一包点心揣入袖中,举步离开,率先前往金銮殿参与大朝会。
半刻钟后,在宫廊转角处陆陆续续遇上进宫的文武百官。
文官起先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主动上前和容诀打招呼,且看这热情洋溢的架势,仿佛他们之前从未发生过龃龉。他们不提,容诀也不兴多此一举,简单一颔首,便算作回应了。
也有官员愤懑,很是不满。
毕竟先帝在位时他们就被容诀压了一头,如今换了新帝,此人死里逃生摇身一变官阶更高了。
众位官员只觉自己头顶的天都是黑的,遥遥无尽头。
很快,武官也过来了,他们大多数和容诀熟稔,俱热情招呼。
这边和文官之前是截然不同的氛围,容诀对待他们明显真心实意了许多。
有文官见状,按捺不住心里的情绪,与同僚悄然耳语,却被听力超于常人的武官听见,蔑然地瞥了他们一眼,说话夹枪带棒起来。
双方气氛陡然变得一触即发。
有权位高的文官心如明镜,赶忙出来打圆场,顺台阶下。
今日大朝会主要是为武官们册封行赏,他们万不能在这时得罪对方。
听到熟悉的声音,容诀一转头,不出所料打圆场的官员正是礼部尚书,他竟还在这个位置。
若是其他文官也有这个觉悟,何至于落得凄零下场。
容诀收回目光,给他这个面子,出声从武官这边息事宁人。
“诸位,时候不早了,卯时将至,咱们快些走罢。”
话音落下,文武百官不再攻讦,不约而同地加快脚步前往金銮殿。迎着熹微晨光,众人拾阶而上,一举跨进金銮殿大门。
卯时准至,金銮殿前大太监净鞭三声,大朝会正式开始。
同一时刻,殷无秽一展袍裾,在最上方的龙椅落座,文武百官随之下跪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