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大佬喂我饭吃[快穿](151)
只见,两个铁画银钩的大字出现在眼前——
下山。
琏增目光一凛,萎靡的神色一扫而空。
第二日,琏增提起行囊 ,离开栖霞寺,走出了西北的莽莽深山。
一路上,他遇过兵灾、匪灾、饥民逃荒……可每次他都能有惊无险地化险为夷,当然,这些都离不开仙人的指引。
他知自己面目丑陋,便用木头削了块面具遮住自己的半边面容。
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什么……
琏增用手按住面具,“仙人,我打娘胎里出来就带了这块胎记,他们都骂我恶鬼灾星。我真是……真是他们所说的……”
仙人不只用月光拼字,白日里也用日光和草叶拼字,现在他便引来清风,用清风携起草叶,拼成了一行字——
你好好修佛法,别做什么恶鬼!
琏增一看这字,就绽开了笑容,平日里仙人都是惜字如金,神秘莫测,更是鲜少显露情绪。但如今这几个字冒出来,似乎都能看见仙人蹙眉撇嘴的鲜活神态,教琏增好不稀奇。
“仙人叫我好好修佛法,我定不负仙人所望!”
琏增下山三年以来,云游四方,拿着在栖霞寺得来的度牒拜谒各寺。他虽面容有损,但天资聪颖,跟阿阇梨讨教佛理奥妙,又跟少林武僧学了功夫,再加上仙人暗中指点,得了不少机遇,好似脱胎换骨。
随着身量拔高,容貌张开,他竟发现自己并不如自己预想的一般丑陋,用面具将右半张脸一遮,竟也是一个器宇轩昂的俊美僧人。
“仙人,你为何不让我看见,你悄悄告诉我,你长什么样子,好不好?”
榻上的月光晃了晃,琏增总感觉自己身侧传来了仙人清浅的呼吸声,如此想象让他肩颈和后背的汗毛都炸了起来,酥麻和痒意窜上脊背。
仙人似乎很骄傲,也很得意,榻上用月光写了两个字——
美人。
琏增止不住地弯起唇角,他早就知道,仙人定是一个国色天香的绝色美人!
琏增十七岁,已是才名远扬,而他所挂名的普陀寺,来了个不俗的人物——今日的晋王,明日的天子。晋王邀琏增密谈,动了求才之心。
普陀寺的大雄宝殿内,袅袅的檀香从香炉中升起,普陀寺的僧人们都执掌垂目,念诵经文。似有一阵清风吹来,殿内僧人都无所感,唯独身处前列的琏增似有所感,猛地直起身子,捻着菩提子手持的手指也顿了顿。
他的仙人来了。
琏增知道,仙人总是在他晚课时来到殿上,坐在香案上看着他。每当此时,他的内心就会生出一种奇妙的满足感。
今日同样也是,他忍不住在佛前走了神,偷偷去乜他的仙人。
就算知道看不到,他也仍是想去看看。
但今天,他看到的不再是空荡荡的香案。
淡紫色的香烟从铜炉上升腾而起,与仙人的衣袂勾缠交织,烟雾缭绕之中,一席红衣幽魅夺目,一头鸦发如流云垂坠,朱唇凤目,顾盼含情,眼角是一抹勾人的艳色,妖冶至极。
一声惊雷在琏增心头炸响,他震惊无比地盯着那处,再也无法收回目光。
一声脆响,是那菩提手持脱手。
几名僧人循声望去,视线草草略过香案,没有停留,落在琏增头上。
琏增却只定定看着香案处,红衣仙人似乎也有些意外,微微瞠目看着他。
只有自己能看见他,否则那几名寺僧就不会是这样淡然的表情。
而且,他发现……
仙人似乎不是仙人,反而似鬼似妖魅,他不穿白衣穿红衣,而那红衣……分明是嫁衣!
琏增扬眉,缓缓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还俗
唐朗月在最初的惊讶之后, 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盘着腿坐在香案上,一只手撑着脑袋, 含笑打量着琏增。
无论是殷红的嫁衣,还是妖冶的美人,都和这庄严肃穆的佛堂格格不入。唐朗月只需静静坐在那,就如同一个天然的发光体, 牢牢吸引着琏增的视线。
注意到琏增在看他, 唐朗月回望,一双潋滟的狭长眼眸波光流转, 黛色的清眉微微挑起,翻转手腕, 对着琏增勾了勾。
衣袖滑落, 露出一节莹白的皓腕,白生生晃着人的眼睛。
是明目张胆的勾引。
在唐朗月灼灼的目光下,琏增似乎红了脸,赧然地别过头。
散了晚课, 唐朗月理了理袖子刚要站起来, 却听琏增方丈被叫住。
009说,自己因为触碰了在琏增棺椁内某件寄托了他千年执念的法器,而将一抹投影映射在了千年之前的乱世,但本体依旧在那古墓之中,陷入沉睡。
且因为那法器是琏增所有,因此只有身为主人的琏增可以看见他。
并且由于千年之久的时间跨度,唐朗月的投影和这个朝代感应微弱, 在最初的几年间自己默默看着琏增,而后才能借一寸月光几片草叶与其交流, 今天才能完整地现出本体,可惜也只是看得到,摸不到。
唐朗月鬼魅一般从香案上飘下,站在琏增身侧,听着方丈与琏增商量着出世之事。
方丈劝琏增还俗,却被琏增摇头拒绝。
“我佛慈悲,我此番出世,是为助明主平定天下乱局,解苍生之苦。待万事落定,我定还是要重拾禅心,常伴我佛的,请方丈不要收回我的度牒。”
琏增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瞥着身边的红衣美人。
方丈点头称善。却又蹙起眉心,“琏增,你从方才起就心不在焉,是在看什么呢?”
唐朗月手放在唇下咳了咳,示意琏增不要为他分神,专心应付眼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