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大佬喂我饭吃[快穿](152)
但见琏增的手轻轻抚弄过项上佛珠,飞快地朝他那边瞄了一眼,微笑道:“我见那边有啮物之声,心忧是小鼠啃食香烛,故走神去看。”
听他这样说,方丈又教导了一顿心静念定,方才放他走。
刚出大雄宝殿,琏增就不再伪装,直勾勾盯着唐朗月。
“仙人果然没有食言,就算小僧早有预料,也想象过仙人容貌冠绝当世,却没有料到……”琏增的声音,一点点放低,最后如叹息如呢喃,“一面惊鸿,乱我禅心。”
琏增闭目,唇间默诵着什么,似乎是不敢正视唐朗月的容颜。
唐朗月惊讶地看着他,心笑此时的琏增与后世大相径庭,还不忘守着戒律清规。
但待琏增睁眼的下一句,就让唐朗月意外,“可小僧还有一问,仙人若是‘仙人’,怎会身披嫁衣,出现在小僧面前。除非……”
听他这样说,唐朗月这才注意自己穿的是什么衣裳,方才想起自己开棺材之前可不正是与厉鬼琏增大婚,也没空挡换下这身华美有余,实用不足的喜服。
这身衣裳颜色浓艳,款式华丽,针脚细致,却看不出男女款式,妖异过盛。
倏然间,唐朗月的脸色变了变,若是之前琏增还会以为自己是神通广大的仙人,可当下自己一身不伦不类的嫁衣,指不定他往那一处想。
为防琏增想歪,唐朗月及时止损,“若我不是你口中的仙人,难不成你还怀疑我是山精鬼魅?”
更何况仙人长仙人短是琏增自己叫的,他可从来没有误导过。
普通精怪鬼魅可入不了佛门重地,看唐朗月坦然的神态,琏增也信了七八分,但他依然奇怪。
“……可为什么?”
唐朗月心念一转,轻咳了两声,用袖子遮住自己的脸,赧然道:“你有所不知,我本是月宫仙子,可天帝说我命中缺了一道情劫,过了这道情劫,方才能修成正果。我找司命仙君测算,发现我那命中注定的情缘竟是……”唐朗月恰到好处地看了琏增一眼,其中指向不言而喻。
琏增听得张口结舌。
“可惜当我披上嫁衣下凡寻到你时,竟发现你已六根清净,削发为僧,我想着你我怕是尘缘已尽,再难修成正果。但念及你我情谊,我愿仙人之姿护你一生顺遂,却不想今天意外让你见了真身。”
唐朗月幽幽叹息,“小师父你就当今日不曾见过我,你只当我是暗中助你的仙人罢。”说完他就要转身离开。
“且慢!”琏增慌忙叫住他、
唐朗月一顿足。
回头见琏增双目清光凛凛,一拱手朗声道:“琏增三生有幸,得月宫仙子为我下凡,若君不负,我也愿此生不负!我这就跟方丈说,我要还俗!”
唐朗月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慢……”着。
等不及唐朗月拦着,琏增的身体穿过唐朗月的手臂,一阵风似的跑回了大雄宝殿中。
琏增心意已决,任何人都无法阻拦。
“……”
唐朗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大红喜服,再抬头看看那一轮皎皎明月,背着手原地转了几圈。那殿前洒扫的沙弥对他视若无物,只顾专心做着自己手上的活计,扫着枯黄的落叶。
唐朗月幽幽叹了一口气。
今夜琏增还宿在僧舍,睡在他那不算局促,却也远远算不上宽敞的木板床上。但今夜他没有按往日一般仰躺着入睡,而是往里挤了挤,腾出半面床榻,掀开被子,对着唐朗月说:“仙人,寒舍简陋,定比不过天上仙宫,还请仙人不要嫌弃。”
唐朗月一愣,但看着少年人亮晶晶的双眸,鬼使神差地坐在床边。他不需要睡眠,凡物也会穿透他的身体,根本不需要琏增为他挤出地方。
见唐朗月犹豫,琏增接着道:“仙人不是说,此番下凡是为与我修成正果吗?如今我已还俗,再无戒律阻隔。而且……我们总是要成亲……入洞房的,同床共枕也算不得什么吧……”
看着琏增越说脸越红,一点点羞赧地低下头,唐朗月脸上逐渐浮现出玩味的笑容。
最终,他还是接受了琏增的邀请,躺在榻上。
熄灭油灯,室内昏暗一片,两人抵足而眠,深夜絮语。
“既然你已经还俗,就要弃法名不用,我今后……要怎么称呼你?”
琏增将半张脸埋在被褥中,黑黝黝地双眼紧盯着唐朗月俊美的侧颜,少年人的欣喜和热情几乎要满溢开来。一想到从前自己且敬且畏的仙人,日后可能成为自己的妻,琏增就感觉如坠梦境,几乎不敢相信一切都是真实的。就连唐朗月问他话,他的一颗心脏都要紧张到炸开,忙不迭地回答了仙人的问题。
“我的法名是在栖霞寺的师父起的,我的俗名是我娘起的,不大好听,仙人你可千万别笑我,我叫……”
当琏增开口之时,唐朗月屏息凝神地听着他说的每一个字,生怕落下了重要线索。然而,唯独到着最关键的几个字眼时,他只感觉耳道像是被塞上了一团棉花,朦朦胧胧听不真切,模糊的声音远在天外。
他死死拧住眉头,想要费力去冲破这层迷雾,却感觉脑仁发疼发痒,几乎无法忍耐。
“仙人!仙人!”
当唐朗月回过神时,见琏增正关切地看着他,手掌穿过他的脸颊却无法触碰他,一双清湛湛的眼眸中满是担忧。
唐朗月摆了摆手,“我没事。”
琏增又关切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确定他真的无事,才继续之前的话题,“那仙人知道了我的名字,总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