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大佬喂我饭吃[快穿](31)
残阳如血,海面着了火,烧了天。
察觉到唐朗月苏醒,贺时崇缓缓转过身来,啧了一声。
“醒得这么快啊?”
唐朗月这才迟钝地意识到,自己似乎睡过了黑夜,错过了白天。
而不过几秒,他猛然意识到,那过于殷红的夕阳不只是夕阳,还有火光。
芳心纵火犯
唐朗月生出极其糟糕的预感,硬撑着一口气从床上挣扎着将自己拔了起来,只觉得心脏砰砰跳动,几乎要撞出胸膛。
屋外夕阳如同泼在天际的血红色染料,燃烧得几欲疯狂。
他感觉眼前的一切景象都被血红血红的光包裹,明明是极为鲜艳的颜色,但却似乎始终隔着一层薄雾。
唐朗月得双颊被映得通红,张开口想要出声,却觉得自己吸入了一口极呛人的气体,撕心裂肺地呛咳起来。
【宿主,宿主!你还好吗?】
耳边传来009焦急的呼唤。
按照贺时崇原本的用药量,唐朗月本来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苏醒,但009检测到宿主身体状况异常,并且情况紧急,强行将唐朗月从沉睡中唤醒。
“发生……发生什么了?”
唐朗月每说一个字,嗓子就像有小刀在割,他震惊地望向四周,惊疑不定。
回答他的却是009.
【贺时崇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点燃了房子。】
唐朗月心中有一千只草泥马奔腾而过,他不过是喝了贺时崇一杯酒,再睡了一个觉,怎么事情的发展就走向疯狂了。
自己可没打算在这里撕卡!
他跌跌撞撞地下床,却因为身体残余的药力作用腿脚发软,不小心自己踩住地上的被子,左脚绊右脚跌了出去。
一双有力的臂膀将他捞住,成功阻止他摔个狗啃泥。
但当唐朗月清晰认识到这个人仍和自己共处一室时,他只感觉头皮发麻。
他抬头,对上贺时崇的双眼,只在里面看到彻骨的平静。
贺时崇看向他的眼神,是平静中带着悲悯的。
唐朗月感觉到贺时崇在用食指摩挲着自己的右颊,他不由得意识到,贺时崇眼中的悲悯,是看到完美艺术品将要消弭与世间的惋惜和哀叹。
而他也将怀着这种悲悯,和他最钟爱的艺术品一同葬身火海。
这是对死亡的最高礼赞。
也是贺时崇所能想到的,最完美的死法。
唐朗月一把推开贺时崇,冲向卧室门。
掌心触及到门把手的一瞬间,他就被烫得缩回了手。
更绝望的是,他发现卧室门是指纹锁,很显然,里面没有录入他的指纹,而且他不知道密码。
而贺时崇,已经走了他身后。
看见唐朗月惊慌失措的反应,他露出了一个愉悦的笑,“不是说爱我吗?既然你我都已经没有了牵挂,死在一起,是我们最好的归宿。”
唐朗月转过身看向他,整个人又惊有怒。
死不死无所谓,但他怕疼,还怕丑。
自焚者要看着自己的筋骨皮肉一点一点融化,最后变成一个黑黢黢的碳化火柴人,唐朗月光是想想就感觉绝望。而更多人,是在被烧死之前就被烟雾中的有毒物质毒死,这种窒息的痛苦他更是连想都不敢想。
幸运的是,他突然意识到这是二楼,虽然小楼是欧式风格,层高不低,但下面就是沙滩,能有效地缓冲下坠的冲力,此时跳窗逃生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唐朗月飞奔向窗户,这种落地窗设计能向前拉伸成一个露台,视野开阔,在现在看来完全就是一扇逃生之窗。
然而,当他发现自己无论怎么推这扇窗子,都无法撼动它分毫。
他仔细看了看开合的接口处,无比震惊地发现这扇窗子竟然早就被人焊死了!
能做这件事的人只有贺时崇一个!
唐朗月转身,后背抵着落地窗,绝望地滑落,跌坐在地上。
“我有什么好的,你连送死都要拖上我。”
他深吸两口气,好不容易从无助惊慌的情绪中抽身,扭头看向不知何时并肩坐在自己身侧的贺时崇,极力控制自己发抖的身体。
气抖冷。
贺时崇扳过他的脸,细细吻着他的唇角,眼神中满是痴迷和疯狂。
他的缪斯在火光中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袍,绝望又希冀地望着他,他便在这令他战栗的眸光中,缓缓叙说着自己最后的遗言。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把你带回家,为什么任凭你三番两次挑战我的底线,却还在纵容你吗?“
唐朗月犹豫了一下后回答:“因为你爱我。”
贺时崇自嘲地笑了,“从你意识到这点开始,我就已经没有机会翻身了。如果你只是一个梦就罢了,错就错在你不该出现在我面前。”
贺时崇伸出手,无比温柔地抚摸着唐朗月的鬓发。
这句话让唐朗月有些迷茫,“什么意思?”
“你愿意听吗?这有些离奇,不光你不相信,我到如今也难以相信那是真实的。”
唐朗月看着他,现下没有其它办法,他只能点了点头,让贺时崇继续讲下去。
贺时崇做沉思状,“从我记事开始,五岁……或是六岁,我就开始做一个梦。那是一片旷野,天空是深蓝色,星子寥落,草原上的草很高,我整个人被淹没在草里。夜风很凉,我的体温在流失……”
室内的温度在不断上升,但贺时崇的叙述却仿佛真的将他带入了那个有着寒冷夜风的旷野中。
牧草很高,将他们包围。
“我在绝望到想要自我了结的时候,或是重伤昏迷的时候,我都会做这样一个梦,我认为那是一个死亡的预兆,当在梦中的我彻底失温死亡时,现实中的我也会无声无息地死在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