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时候，羿族打败了很多族落，其中就有西域一带的‘他们’，为叙述方便，我借用下青衣祭司，将‘他们’称为‘青衣族’。”

“机缘巧合之下，青衣族进入了重迭空间。而这个空间，很可能便是南溟所言有‘落日弓’的那个。落日弓封印了那个空间，青衣族便只能一直待在里面。”

“但随时间的流逝，落日弓神力衰弱，封印亦有所松动，所以空间的入口开了。这也解释了为何你走这么一趟，会遇到这么多次重迭空间。不是你做了什么，而是空间里面发生了什么。”

“空间重新打开，青衣族重返人间。可也许是那个空间有九个太阳的缘故，也许那个空间磁场与人间不同，也许是其他原因，青衣族无法适应人间的生活，他们想到了远古时期的祭祀之法，用人的精血养他们。这也便是骊妃所说的‘受了诅咒，需要精血化解’。”

“至于为何是风氏？我猜有两个原因，其一，风氏乃轩辕氏后裔，神子之后，虽历经多年神力不再，但多多少少还是残留一些与常人不同之物，而便是这些不同之物，对青衣族更有效——当然，寻常人也可以，就是效果差一些，这也解释了为何西北之地离奇失踪的大都是青壮年；其二，攻击风氏，能更好地把锅甩给羿族，既报当年之仇，又隐藏了青衣族。”

风澹渊重新整理了一遍，说道：“如果是这样，一切便说得通了。”

魏紫蹙眉：“不过，还是有一些没法解释，比如你在雪山遇到的那个葬满了长毛尸体的冰湖，那时候青衣族还没进入空间，为何也需要人的精血？”

“又比如，西北那些普通百姓，大概是被青衣族带进了空间，可青衣族既然是重新回到人间，直接在人间行事不是更方便吗？”

“再比如，你遇到的那些空间，应该是两个，存放落日弓的那个由青衣族所居，另一个与羿族相关，而那个空间有活着的狼群，还有羿族的记忆，难道里面还住着羿族？羿族怎么也去了另一个空间……”

魏紫沉思，风澹渊却从她手里取回了笔，说道：“这些问题，等云翔和他的族人来，兴许就有答案了，此刻，你该去休息了。”

“诶？”魏紫不由望了下窗外，月光如洗，夜的确深了。

好吧，她今天刚跟祖母保证过的要好好养身体。

“那你呢？”还要去忙吗？魏紫看着风澹渊。

第一千七百七十章 倒霉的小世子

风澹渊勾唇一笑：“燕王来了，我能休息了。”

不远处宫殿里，已被礼部折磨得在暴怒与不该暴怒之间疯狂徘徊的燕王：这些都什么人啊，本王受不了了，本王也想去休息啊！！！

*

风澹渊沐浴完回来，魏紫正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

他习惯性地想要把她揽入怀里，却听她突然低呼一声：“动了。”

风澹渊一愣，谁动了？他还没动手呢。

魏紫却睁开眼睛，拉过他的手贴在她小腹上：“他在动。”

风澹渊整个人都僵住了，掌心下的跃动像一粒极小的石头投入海中，很轻很轻，可在他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这就是他跟魏紫的孩子吗？

他得知有风嘉羽时，小家伙已经呱呱落地，当时又因他不信任魏紫、魏紫对他也无好感，当爹当得稀里糊涂的——就是，意识到他有个儿子时，孩子已出现在他面前。

可这次却完全不一样。

孩子还在魏紫肚子里，他要像世间其他父亲一样，耐心等待孩子瓜熟蒂落。

这种感觉……额，很复杂。

“你怎么这个表情？”魏紫见他僵硬的姿势，还有眼中的惊慌失措，顿时觉得好玩。

能把小孩子吓哭的战神，怎么反倒被个小胎儿吓懵了？

“没什么。”风澹渊迅速压下心底汹涌的巨浪，恢复一贯的镇定自作。

“是不是觉得很神奇啊？”魏紫想跟他分享这几个月的心情。

“孩子而已，有什么神奇的。”风澹渊开始嘴硬。

“你真这么觉得？”魏紫还是平常语气，杏眼却眯了起来。

可惜风澹渊没瞧见，继续傲娇：“嗯，睡吧。”

魏紫淡淡扫了他一眼：“嗯，晚安。”侧过身子，背对着他。

风澹渊终于觉察到了魏紫的小情绪，赶紧亡羊补牢：“他跟小羽一样，是我们的孩子。”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原本只是逗逗他的魏紫，是真的有小情绪了。

“跟小羽一样？”

魏紫转过身来，把当年他对刚出生的风嘉羽说的话一一重复了一遍：

“这孩子怎么这么丑？”

“哭什么哭？”

“让他换个地方睡。”

……

听得风澹渊后背发凉，他真的说过这些话吗？

应该是吧……魏紫记性不是一般的好，而那时候的他又不是一般地作死，旧账随便一翻都是自作孽不可活。

滟滟桃花眼看着那双清澈的杏眼，目光竟不由自主地闪躲了。

“小羽来当我们的孩子，真的不算太幸运。”这点魏紫是承认的，风澹渊那个德性就不提了，她也做得不够好。

她抚着自己的腹部：“如今他既然选择成为我的孩子，我一定会好好爱他。”绝对不会再重蹈以前的覆辙。

风澹渊立刻表态：“我也是。”

五六百里之外，终于等到挖好路、能启程返回帝都的小世子：你们要好好爱弟弟妹妹了，那我呢？俗话说，一胎照书养，二胎照猪养，咱们家怎么反着来啊？我太倒霉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