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美人善谋(171)

作者: 十豆水 阅读记录

顾不言安之若素:“皇上这是命令臣去偷懒么,臣不敢不从啊。”

“好你一个子仁。”

冷承业哈哈大笑,继而朝他举盏:“来,饮茶,饮茶。”

君臣看似一团和气,其乐融融。

饮过两盏茶水,顾不言也试探着开口:“此次去姑苏城,臣遇到一不解之事。”

“何事,子仁说来听听。”

“姑苏城茶肆中,说书先生们在传颂当年先帝爷与昭武将军许定坤的君臣之谊,称即便许定坤犯下谋逆大罪,先帝爷也不忍取其性命,当真有其事么?先帝爷为何对谋逆之臣如此仁慈?”

冷承业面色骤冷,暗暗握拳。

片刻后才故作随意地应道:“这都是些陈年旧事了,那会儿朕与你一样,太过年幼,并不知其中原委,但朕登基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将许家族诛,如此,也算是给了周国百姓一个交代。”

许家被族诛那会儿,顾家正处于低谷。

故尔顾不言对此事也关注甚少。

“还是皇上英明。”他出言恭维。

他看到了冷承业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冰冷。

也料定此案必事关皇家利益。

更料定冷承业必不会据实以告。

二人又寒暄了几句,顾不言这便起身告辞。

冷承业还不忘交代一句:“替朕向令堂问好。”

顾不言恭敬应了声“是”,退身而出。

刚走出承明殿大门,蓦地与张渊迎面撞上。

张渊身着一袭紫色飞鱼服,面容冷艳,似雌雄同体的美人儿。

他弯唇一笑,语气里带着得意:“好巧啊,顾指挥使。”

顾不言打量他一眼:“这衣裳很适合厂督。”

“皇上赏的,往后咱家是不是可以与顾指挥使平起平坐了?”

“厂督的志向是不是太低了些?”

张渊后退一步,也打量他一眼。

今日他身着一袭绯色蟒服,雄姿英发,威风凛凛。

在某一刻,张渊甚至觉得此人气势不输帝王。

以至于,他也不得不正色几分,“自上回咱家被顾指挥使害得丢了慈宁宫差事后,咱家失落了好长一段时日,没成想,咱家还有今日——顾指挥使失宠之时,竟是咱家被启用之时,咱家志向确实不高,唯愿东厂不再被北镇抚司处处压制,如此而已。”

顾不言一声轻笑:“恭喜厂督得偿所愿,皇上正在殿内,快去见驾吧。”说完懒得再与他废话,转身走下了殿前台阶。

微几拂过,掀得他的衣摆猎猎作响。

明明被分去权柄,却不见他脸上有丝毫沮丧,张渊着实不解。

他盯着他的背影,一时有些懊恼,又有些落寞,好似一拳打在棉花,落了个虚空。

他只得深吸一口气,转身进殿见驾。

顾不言回到宫外的马车里。

一个人静静地在车里坐了半晌,这才让江潮赶车回北镇抚司。

没了繁杂事务的缠绕,他倒能腾出更多时间来着手调查许定坤失踪的妻子。

只是一连几日,并未探得丁点消息。

江潮万般无奈:“大人,属下跑遍了全城,连鞋底都磨破了,压根儿没人知道这许夫人是谁,当年的京官老的老死的死,哪还能记起谁是谁的妻子?当年那些百姓更不可能了解朝中官员的家眷,属下实在是没辙了。”

顾不言神色冷峻,一时无言。

好似除了案卷上那一行“许定坤之妻不知所踪”的字迹,便再也找不到这个女人存在过的痕迹,甚至连名字也没留下。

片刻后他叹了口气:“可能是被人刻意抹掉了。”

“那咱们还要不要找下去?”

“暂且歇一歇吧。”

他转而问,“世安苑的情况呢?”

“世安苑倒是一切如常。”

江潮说着顿了顿,“不过,金姑娘新交了一个友人,这几日两人经常见面聊天。”

“友人?”

“女的,与金姑娘年纪相当,叫什么……蒋依依。”

顾不言莫名有些气不顺。

对比出行时的天天见面,回到京城倒是难得相见。

她非但不主动来联络他,倒是与一些不相干之人来往密切。

“可有查过蒋姓女子的底细?”

“查过,就是一商贩而已,在附近集市开了家胭脂铺。”

一听到“胭脂铺”三个字,他蓦地想起她打算与那个姓梦的一起开胭脂铺的话语,不由得暗暗握紧拳。

他沉声吩咐:“继续盯着。”

江潮垂首应“是”。

世安苑里。

金毋意一边静侯着案情进展,一边与蒋依依来往相交。

她成长于金家后院,极少出门,再加之被家中姐妹排挤,几乎从未正儿八经地结交过同性友人。

能与蒋依依成为知己,心头自是畅快又欢喜。

那蒋依依也是个真诚又执着的姑娘。

自上次受金毋意相帮后,一直感念于心。

接连数日坐着马车来麓山山脚,敲开一栋栋住户大门,只为当面向金毋意致谢。

如此找了月余,终于在金毋意回京的次日见到了她。

当时金毋意还有些懵,早忘了在集市上替人解围之事。

蒋依依将礼物提到她面前:“我说过要登门致谢的,终于见到金姑娘了。”

金毋意一时也有些感怀:“蒋姑娘有心了。”

蒋依依盈盈一笑,“金姑娘当日曾说,有缘之人定能再见,看来咱们也算是有缘之人了。”

两人进屋摆上茶水与糕点,好一番细聊。

聊着聊着便感觉一见如故,直至掌灯时分,蒋依依方起身道别。

自此,两人便时常来往。

上一篇: 给你寄春天 下一篇: 肆宠[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