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下之奴(100)

忽然捕捉到一丝几不可闻的叮当声响。

她停在原地，没有转身，只是静静的等待。

一双有力的手从后环抱住她的腰肢，衣服摩擦之际露出了腕间的银环，铃铛随着他的动作狠狠地摇曳了一下。

“主人回来了。”

萧元嘉任由他抱着，漫不经心的笑笑：“你果然在这里等我。”

“我还以为主人去了军营，不回来了。”柴奉征的声音异常执拗。

萧元嘉不以为然：“我从前在江陵戍边之时，除了军中发生大事以外，有哪一次不是回到府中和你过夜的。”

抱在腰间的手一紧，“和你过夜”这几个字似乎刺激到了他，他把下颌放在她的肩窝上轻轻蹭着，胸膛贴上她的后心，隔着衣物也能感觉到心脏的卜卜跳动。

他的目光幽幽地看着前方，半是呢喃的轻声说：“我以为……主人有了荆州军，就不要我了。”

萧元嘉觉得好笑，“你不是想要把荆州军给我的么？怎么现在……”

怎么现在她得到了，他却反而这么没有安全感。

柴奉征没有回应，只是隔着衣料轻轻摩挲着她腹上伤疤的位置，直到萧元嘉耐性耗尽，反手抓住那只不听话的大手。

她转过身来，一手握住他的手，另一手捏住他的下巴，面对着面的注视着他努力掩藏阴鸷之色的眼眸。

“所以在你打算把荆州军放手给我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过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是吗？”

她的声音冷冷的，是他不喜欢的淡漠和冷静。

“我想要主人开心一点。”柴奉征的眼中此时只剩求恳和可怜，小狗般一副惹人怜爱的样子。 “我想要主人的喜欢。”

“再喜欢我一点。”

捏着男子下巴的手毫不留情地收紧，白皙的肌肤上已现红痕。

“你既然知道荆州军于我而言有多重要。”

“那为什么还要用它来试探你在我心中的价值。”

萧元嘉对他的示弱毫不买账，她的声音冷漠得近乎轻蔑，嘴里吐出的都是他早就应该清楚不过的事实。

“对不起。”他凝视着她，近乎呜咽：“我只是……”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只是太喜欢主人了。”

“我只想取悦主人。”

“但是我害怕。”

“害怕我把一切都交给主人了，主人做回往日荆州军中万人景仰的萧将军，我便只是那景仰的万人之一，再也没有自己的价值。”

“不像沉将军还是主人的同门和同袍，不像景将军得主人敬称一声师傅，也不像薛长史和主人有着兄弟之情。”

“我什么都交给主人了，现在的我没有倚仗，只能等待主人的施舍。”

萧元嘉沉默半晌，终于放松了捏着他下巴的手指。看见上面的指痕后，却又没有立时挪开，安抚似的摩挲着泛红的印记。

“如果我那么害怕你会跑了，怕你不要我了，怕我会失去自己在你身边的价值，那么我会给你戴上项圈，用铁链把你锁起来，让你只能乖乖待在我让你待的地方等我前来。我不会畏首畏尾，自卑自怜，像胆小鬼般担惊受怕。”

薄唇里吐出来的话像她的体温一样寒凉，听在柴奉征的耳中，却让他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

只因为，她口中说的这些如果，她都在他的身上确确实实的做过。

“可惜，你不是我。”她把手从他下颌抽出，放在他的肩上一按。

柴奉征顺从的跪在地上，她头也不低，只用眼梢居高临下的俯视他。

“你锁不了我，你也不会。”

“所以，你就必须接受，在我心里荆州军比你重要。”

“你也必须接受，在我心里本来就有比你重要的东西。”

“我有家人亲缘，我有师傅同门，我也喜欢权力，喜欢责任，我有我的理想。但我对你的感情，同样独一无二。”

“你必须接受，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并存的。”

柴奉征跪在地上，两人高下分明，就像他们之间的感情一样，他永远只能跪在低处，仰视高高在上的她。

萧元嘉收回了手，负手而立的站姿遗世而孤傲，此刻她连指头也没有碰他一下，柴奉征却仿佛感到脖子被掐住一般，快要透不过气来。

他的鼻息变得急促，抬首定定的看着主人下斜的双眸，目光清澈而明亮，不见一贯的阴霾。

他嘴唇微张，欲言又止。唇瓣在微弱的月光下隐隐轻颤。

良久，他才轻轻说道：“我明白的，主人。”

他本来想问，她的理想和责任是不是对亡父、对师傅、对故国的那些忠义。

他觉得，人本来就应该为自己而活。

可是，他是什么身份，他又有什么资格跟她说那些话。

他说不出口。

他只能膝行上前，抱着她的大腿。

然后换来她奖赏似的抚摸自己头顶墨发，然后扯下他的衣服，狠狠地翻身把他压在床上。

第57章 57

这夜一向任她予取予夺的柴奉征罕有地反客为主, 向来顺从臣服的无辜小狗化身恶犬，在主人身上肆无忌惮的厮咬啃吮，发狠般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像野兽占领地盘似的在她已有深浅不一的伤疤的身体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痕。

可萧元嘉也不是个好欺负的主，她绝不容忍小奴爬到主人的头上去, 否则他只会更加的食髓知味、贪得无厌。

她就是要他知道，无论他想要什么, 都不能自己去取、自己去谋，只能由她主动赐予。她掌握对他的绝对支配, 她所不允许的，他便不能得到。